苏紫苑无暇他顾,只拼着一口气跑回了西院。
只见西院与苏府相连的小门处,正站着一个人。观其身形,竟像是个女子!
苏紫苑一时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还不待走到跟前,就见那人已经发现了她,却是向着她迎了过来。
就见那人方才行至五步开外,就将手里提着的灯笼放到了一边,对苏紫苑行了蹲礼,嘴里还喜气盈盈地说着话:“给三小姐请安。苏管家刚刚给奴婢传达了家主的命令,说从明日起,暂且由奴婢来看守这道院门。”
苏紫苑闻言不由舒了口气,原是虚惊一场,没想到苏平办事的速度还挺快。遂摆了摆手,让那人起了身。
那人完全没注意到苏紫苑的脸色,嘴里仍继续说着:“府里人都称奴婢为锦娘,小姐也这般叫就好。奴婢本是先过来熟悉一下路,不成想这才刚过来就遇上了小姐,还真是幸运。小姐明日……”
苏紫苑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问道:“除了你,还有人来过吗?”
“啊?”正说得兴奋的锦娘没想到会被打断,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才回话道:“没……不……不知道,奴婢也是刚到。”
苏紫苑一惊,立马绕过锦娘,飞跑向前,冲向了院门。
却见院门锁着,苏紫苑也不知哪里突然生来的大力,只知心念一动,就只手劈开了门锁。
这厢一进院门,苏紫苑脚步就是一顿,目光猛地一缩,内心跟着一痛!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的心神。
空气中隐隐一丝血气飘来。
一时间巨大的不安和恐慌笼罩住了苏紫苑,使得她突地腿脚一软,跪倒了地上!
不,不,不!怎么会,怎么会,不,怎么可以!
盯着漆黑的、没有一点光亮的屋子,苏紫苑眼里,几乎要沁出血来。她想要快点进到屋子里去,却浑身发抖,一点气力也使不上。她想要发出声音,却不知被什么哽住,连一个简单的音节都发不出。脑袋里嗡嗡的响起巨大的空鸣,她什么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甚至连动都动不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锦娘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就见三小姐瘫软在地上,浑身发着抖,正拼力向着主屋攀爬,用尽了全力却一点位置也未能挪动得了。
怎么前一秒还好好的人,只过了道院门就完全变了,难道这三小姐得了什么病,犯病了不成?
锦娘赶紧把手里的灯笼放到一边,去扶苏紫苑,“三小姐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她这一扶才发现,触手的衣服是湿的!她不禁低头去看,才发现苏紫苑脸上头上全是汗水,竟然浑身湿透!锦娘不禁手就是一抖,天哪,三小姐刚刚还是好好的人,这进院门的功夫也就是几息之间,怎么一下子变得好像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她这一抖,刚刚离开地面一寸的苏紫苑又掉了下去,她这才发现,现在的苏紫苑何止是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就连身子都好像是在水里煮软了的,竟好似一滩烂泥,一丝气劲也无。
锦娘赶紧弯身再次去扶,一边扶一边朝院子里喊:“快来人哪,快来人!二夫人,快来看看三小姐这是怎么了!”
院子里却一丝回应也无,甚至连回音都没有,只是空荡荡的、静寂的可怕。
“难道是睡的沉?”锦娘嘀咕道,心里却在想,主人睡得沉也就罢了,怎的仆人也没个动静?难不成是仆大欺主?她心里想着,手上动作却不停,发现扶起苏紫苑来她也会再次倒下,干脆把苏紫苑抱了起来,反正才六岁的小姑娘,抱着也不费力。
这一抱起来,才发现,苏紫苑比她想象的要轻的多,心里不由啧啧一叹,看来这三小姐真是受了不少苦呀。
锦娘抱着苏紫苑往主屋走去,嘴里也不停,一直喊着:“快来人,开一下门呀。”
可是一直走到了主屋门口,都不闻一点儿声响,锦娘不由脚步一顿,心下也是微微一凛。
奇怪!她这才突然反应过来,除了她拿进来的那个灯笼,院子里竟然一丝光亮也无!
主屋门上的两个灯笼空自在风中微荡,却没有点燃,就是屋里也黑漆漆的。要知道世家规矩,主子卧房的外屋,也就是贴身侍仆守夜呆着的地方,是必须彻夜燃灯的,要备着主子起夜用。像府里的几个夫人房里,就是连外屋也用的是夜明珠。这二夫人就算用不上夜明珠,油灯也应该点一盏吧。如今,竟然没亮!
锦娘低头看了眼怀里抱着的苏紫苑,只见她还是刚才那一副面色惨白的样子,眼睛直直的盯着主屋的房门,嘴巴大张着,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见此情景,饶是锦娘一向胆大,如今也觉一丝凉意从背脊攀爬上来。
她不禁硬着头皮出声道:“三小姐?”见苏紫苑没有回应,锦娘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没人开门,那锦娘就自己把门打开了,事急从权,事后还望夫人不怪罪。”说完,锦娘便抬了脚,还没使力,却突然刮来一阵风,门自己开了。
虽觉诡异,锦娘还是硬着头皮进了门。
苏家各个院子的主屋格局都一样,所以她微微摸索,就找到了外屋的木塌,将苏紫苑放到木塌上之后,便摸到了一边小几上的油灯和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三小姐先躺着,我进去叫醒夫人,问一下有没有常备的药丸之类的,取来给小姐服用法。”锦娘说完,便捧着油灯进了内室。
片刻后,一声闷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