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在河中央踩着水,身上的衣服越来越沉,她有些后悔跳到河里这个主意了,情急之中想着要不使个什么诀能捞自己一把,可是她被冻得脑子都发木了,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渐渐的,她体内运转的真气都有些抵御不住河里的寒气,正在她有些绝望的时候,突然看到前方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艘精美的画舫,船锚已经放下,稳稳的停在了河中央。
棠梨看了大喜,浑身又有了力气,使劲踩着水,借着河水的推力,奋力往那艘画舫游去,嘴里大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她的喊声成功的引起了甲板上的两个人的注意力,棠梨仰头一看,一高一矮两个男子,虽然有些背光看不清楚长相,但是,居然都穿着官服,原来这艘画舫是一艘官家的画舫。
其中一个穿着绛色官服,玉树临风,翩翩而立。另一个有些罗锅,头发都有些花白了,穿着藏蓝色的官服,他本来就矮,还弓着腰,一副讨好奉承的样子站在那个绛色官服的男子身边。
那个藏蓝色官服的男子离画舫甲板上的栏杆近一些,他侧对着水里的棠梨,听到她的叫声,只不过转头眯起眼睛看了一看,这些在官场混迹多年的官员最是会察言观色,通过人的衣裳服饰分辨人的高低贵贱,见她是个女子,又穿的并不名贵,便漠不关心的扭回头去,继续与那绛色官服的男子说话。
那绛色官服的男子站的稍稍远一些,正巧被藏蓝色官服的男子挡住了视线,他左右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
当他发现是是一个人在船边落水的时候,他绕过藏蓝色官服的男子,趴在甲板边的栏杆上就要往下张望,谁知道那藏蓝色官服的男子一直使劲的往回拽他。
棠梨那绛色官服的男子有意要救自己,张开嘴正要再喊救命,谁知道一股浪突然迎面扑来,让她狠狠的呛了一口水,使劲的咳嗽了起来,弄的她手忙脚乱,瞬间晃了阵脚,连脚下的踩水也忘了,河水很快就淹没了她的头顶,她只顾着挣扎,完全顾不得再去看船上的人有没有来救自己。
棠梨正在河里挣扎,突然看到一个人影跳到河里,从她身后轻轻的把她托上水面。棠梨一边痛苦的咳嗽,一边贪婪的呼吸着凌冽潮湿的空气。
她觉得救她的那个人一直在水中托着自己,将自己往画舫那个方向推去,见她咳嗽的厉害,用手轻柔的给她顺着后背,那磁性而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表妹,你好一些了吗?”
棠梨惊喜的回头一看,原来那身穿绛红色官服的大官正在许此生,他又不顾自身安危跳下水来救自己,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到周围又传来“扑通”、“扑通”几声落水的声音,原来是韩初阳和另一个宫中的侍卫也闻讯跟着跳下画舫来接应他们俩。
许此生将画舫上放下的绳子拴在棠梨的腰上,向船上示意一声,很快,棠梨便被船上的人拽了上去。她浑身滴着水,冻得上下牙直打架,旁边的侍卫马上给她披上一件厚实的狐皮大氅,请她到船舱里烤烤火,避避寒气。
棠梨哪有心思先去船舱,她惦记着刚刚下水救自己的许此生,她靠着栏杆往下一看,许此生也被拽了上来,她正要张嘴说话,只见许此生对她眨了眨眼睛,棠梨马上会意,知道船上肯定还有旁人,便闭口不言。
许此生刚刚披上韩初阳递过来的貂皮大氅,站在一旁的身穿藏蓝色官服的那位快步走上前来,一脸忧心的说道:“我的许大人啊,您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啊,您爱民如子本官早就见识过了,上次已经救过一位姑娘了,这次您怎么还救啊,您要是想救人让手下的侍卫去救啊,您可是皇上派下来的监察御史啊,又不是领兵的大将军,这大冷天的,也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吧,万一出个好歹的,本官如何跟皇上交代啊!不过,本官也奇怪了,怎么只要您一出行,就有姑娘掉到水里啊?”
许此生也不答话,装作没听懂这位大人话中的冷嘲热讽,伸手招棠梨过来,皱着眉头略带责备的说道:“表妹,你这是又闹的哪一出啊,我临出门之前已经嘱咐过你了,主要我办完公事回去,我就会带你出来玩的,你怎么不听表哥的话,私自就跑出来了,居然还掉到河里了,万一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跟姨父姨母的在天之灵交代啊!”
棠梨一听他这么说,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下面该怎么演,便装作羞愧的样子,低着头噘着嘴不说话。
身穿藏蓝色官服的那位大人听了大吃一惊,眯着眼睛悄悄打量了棠梨一下,连忙赔笑着对许此生说道:“原来这位小姐是许大人的表妹啊,怎么……怎么就掉到河里去了?之前也没听许大人您说过您的表妹也来安平城了,本官真是有失远迎,照顾不周才让表小姐掉到水里去的,快快快,快把许大人和表小姐请到船舱里去换上干净的衣服,千万别受凉生病了。”
许此生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恭敬的一拱手道:“既然柳大人这么说,那下官就借您的宝地一用了,让表妹快些去换衣裳了,她自小身体孱弱,家人便对她多加溺爱了些,所以才导致她养成了这个贪玩任性的性子,这次之后,下官一定好好责罚她,万万不能让她总这么惹是生非了。”
他语气一转,有些不悦的对棠梨说道:“表妹,你快随我来吧,还不先谢过柳大人?”
棠梨心里一惊,原来这位就是安平知府柳大人,她拎着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