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哒哒哒。
嚓嚓嚓。
尽管何生已经听不到“昔日同伴”的呼喊,那些杂七杂八的声响仍然持续不断地在青年背后吵闹着。
外围的异形怪物们你推我,我挠你,拼命向死人身上聚集靠拢,渴望能抢点吃剩的佳肴,而那些最先杀死戴夫的丧尸却不肯让开,仍在贪婪地撕咬黑人的骨肉,吮吸黑人的血液。
才过了几分钟,戴夫就彻底沦为一具骸骨。
仅剩下一丁点的皮,还有毛。
没事的,没事的
何生捂着鼻子,闭上眼,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酒**。
没事的,这还有这么一大堆酒呢,我身边的这道屏障肯定能坚持下去的
他想着想着,再次把**口倾斜,令那里面的液体通通流入他的喉中。
“哈啊”
青年放下喝完的酒**,再将嘴角残存的酒水一手抹去。
包裹他身体的莹绿色屏障,即刻光芒暴显,将酒吧内的黑暗驱赶得一干二净。
蚕食戴夫的异形们被这阵绿光吓得连连后退,仅剩下几头还在低头吸取死尸骨髓的蠢蛋。光线扩散,这些蠢蛋才刚抬头,就被屏障给轰出酒吧,重重摔在了商业街的另一头,激起了大片烟雾与尘埃。
“喔喔喔!”
异形丧尸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马发出了警惕性的低鸣。
何生不敢回头,不敢去直视它们那凶杀摄人的血瞳,也不敢去仔细注视昔日同伴的死状。
耳朵听着戴夫一步步被敌人们肆虐屠杀,何生心头自然涌上了数之不尽的恐惧。
就在短短的数分钟之内,就在距离他背后几米的地方,一个鲜活的生命,赫然离去。
这不是何生第一次直面死亡,在下水道里,他已经见识到什么叫做“横尸遍野”,什么叫做“五马分尸”,但对青年来说,这股滋味果然还是难以承受。
他不知道,在未来的某一天,自己是否会习惯这种感受,是否会对这感情产生麻木。他只知道,现在的他的确很想喝酒,就算生存指示没要他喝,他也会主动去找酒喝。
酒精能麻痹大脑,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应该能很快摆脱这不可名状的情感吧。
这样思考的何生,又拿了新的一**酒,缓缓地喝了起来。
异形们小心翼翼地沿着栏杆台阶向背对它们的青年摸索过去,虽然只要那份莹绿色屏障还存在,它们就无法触碰到那名人类的身体。
但指不准对方会有什么差错闪失,害得屏障减弱消散呢?只要到了那一瞬间,那么这群凶狠的猛兽定会一拥而上,将剩下的何生也啃个痛快,毕竟它们的胃口是永无止境的,区区一份人肉,还远远不够让这群东西感到满足。
“嗝。”
何生打了一个饱嗝。
尽管他谨慎地根据屏障的强度状态来补充酒精,但何生毕竟不懂洋酒这块领域,哪**适合那**又不适合,他根本不清楚,在自己被一群虎视眈眈的恶兽包围的局面下,青年只能凭直觉去挑选屏障的“燃料”。
很快,他便感受到了洋酒的后劲,双眼发晕,动作迟钝,好像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了一般。
靠
这些酒喝起来没什么,但后劲是真的大
不行,可不能就这么晕倒!
这群玩意就在周围等着我晕菜呢,真到那个时候,我就得和戴夫落得一样的下场了!
青年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稳定住情绪。
他很想在这时候找杯水什么的其他东西来解酒,可这酒吧十分黑暗,何生自身的平衡感也被酒精消磨得差不多了,他又哪敢冒险离开座位呢?
嘶嘶嘶
青年不过是发了一会呆,那屏障的光芒很快便衰减下去。
异形们见状,情绪亢奋地晃了晃它们的翅膀或尾巴,不过这些东西可没出声,它们聪明的很,知道“打草惊蛇”所带来的害处。
怪物们所做的,不过是乖乖靠近,静静等待,等着何生松懈的那么一刹那。
所幸,何生回过了神,他姑且还能思考。
“不好”
见屏障光芒变得黯淡,青年即刻又喝下了新酒。
屏障重获新生,将偷偷靠近的异形们向后一推,商店街的对侧便又接下了几头被轰出的怪物。
就这样,何生继续着他的“品酒”。
坚持住,坚持住。
何生用手指使劲掐着自己大腿的伤口,迫使大脑通过那股剧烈痛意的刺激而保持清醒,然而,绿色屏障在保护他的同时也在不断治疗着何生的伤势,加上酒精的麻痹功效,渐渐地,青年的痛感越来越模糊了。
“不行,我”
“我不能就这么倒下去”
何生挣扎着,却发现自己连眼皮也睁不起来了。
“我我不想死。”
“要死,我也不想像戴夫那样被活活咬死”
他将头猛地磕在吧台边缘,血液很快便流过他的额头,但何生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我”
何生慢慢发现身体再也不受自己控制,就连自残的行为也完成不了。
“我特么地不能昏不能昏呀!”
他的意识彻底发散。
“不能昏。”
扑通!
何生滑下凳子,整个人就这么摔在了地板之上。
冷。
好冷。
好冷啊。
就好像在北极一样,寒冷啊。
青年在黑暗中前进,在黑暗中摸索,他好想找张棉被来盖,好想找些柴火来烧,但不管何生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