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沉数着雨声胡思乱想,他指间捏着一个精致的蓝色瓶子,不过拇指长,里面有蓝色药液,他晃动着,心里头骚骚痒痒的……
他也想下.药啊,他被破了处后就跟开了红尘七窍一样,天天抓心挠肺的特别想反攻一回……
“哎,我饿了。”
司荼站在他身后,幽幽地说了句,跟鬼一样。
薛沉装作没听到,饿了就知道叫他了,不饿就当他是死人,他是电饭锅么?
司荼以为他没听到,用力推他一把!
装不下去了……
薛沉收了小瓶子,恹恹地回她:“冰箱里还有一盘鸡爪子,去啃了吧。”
“那是饭么?能填饱肚子么?”
司荼一下火了,要不是他把这封的跟铁桶一样!她用的着像乞丐一样跟他要饭么!?
薛沉心里掬了一把心酸泪,心想你跑的时候叫一个绝情,饿了还要来剥削我,天天说我这不好那不好,不好你别找我啊!
他心里不情愿,却还是认命地往厨房走,司荼追着他喊了一句,“要牛肉炒饭,加辣!!”
薛沉扭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实在是温柔不起来。
司荼瞧他那憋屈样儿就觉得爽,她坐在还沾着他体温的椅子上等饭吃,突然觉着有东西硌在屁股下面,她摸着一看,是一个蓝色瓶子,挺漂亮的,里面有蓝色的药液。
她趁着薛沉不在慌忙藏起来,他的药一般都极其珍贵,这东西肯定值钱的要命,等他找不到急的上火转乱,她再看心情还给他。
她正在看雨,手机响了,她把手机按到静音装没听到,她的手机里只有一个联系人,是雪葵,她暂时不想看到她。
手机坚持不懈地震动着,她终于忍不住接了,她看了眼水晶球里的明阳,一想薛沉在也就心安了,于是撑着伞出门接电话。
“干嘛?”
柳树下,司荼转着伞,很不耐烦。
雪葵对着司荼,永远温声细雨,她对司荼是一种深过爱情的情感,已经分清到底算哪种感情。
雪葵问她在哪里,跟什么人在一起,像在盘审犯人一样,司荼一下不耐烦了,她就拿这丫头当亲人才要发火,让她知道分寸!!
她说:“我在薛沉这里,我要救柏明阳,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念在往日的情份我救你一回,我劝你最好还是乖乖呆在象塔山,离了我的封印被薛沉杀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雪葵在那头笑,她从来不在乎生死,当然不会在意司荼说的,她那头有风声,像是也下着雨。
她说:“荼荼,我想你了,你不能回来一趟么?”
雨声萧萧,雪葵的话透着几分撒娇的意味,更多的是寂寞。
司荼捏着伞柄陷入了回忆里,从前他跟薛沉在一起,这丫头经常趴在她膝上,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司荼抬头看天,雨丝急乱,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她抿了下嘴问:“小葵,如果我回十一界,你会跟我回去么?”
从前那么多个寂寞的年岁,都是这丫头陪着她,十一界与外界隔绝,她每天坐在树下发呆,从早坐到晚,有时候一觉睡来都沧海桑田了。
她出不去,雪葵却可以,她开始经常在外面,但每半年都会回来,给她带的最多的就是她写的传记,是她一路经历的故事。
她们曾经,是那么亲的人。
司荼又回想到十一界寂寞冰寒,她伸手接了捧雨,先笑了,她说:“我忘了,你原本来就来自外面的世界,十一界从来不是你的家。”
她说,雪葵,我要回十一界了,十天以后……
那头是死一样的静寂,然后雪葵挂断了电话。
司荼撑着伞在树下沉思,她想,十一界是她的责任,不是雪葵的,也不是薛沉的,她不该用自己的不幸去酿制另一段不幸,悲伤的人,少一个总是好的。
她叹了声气回头,正对着薛沉的脸,她承认他很帅,可是这样0.1毫米的贴近什么帅都不顶用。
“在地府装什么鬼!?”
大晚上站她身后,害她差点出手要打人!
“吃饭了。”
薛沉温声说,司荼‘哦’了一声扛着伞不动,雨色正对着她的心意,她现在没胃口了想散散心。
“雪葵一定要死。”
薛沉提醒她,也提醒自己。
司荼‘哦’了一声没有说话,她拈了一根纤细的柳枝,捋了一手的水寒,她也告诉他,雪葵不能死。
雨声吵的薛沉头疼,他挥手停了雨,雨色诗情通通都没了,司荼瞬间觉着饿了,她收了伞往后一扔——
轰隆隆的一声雷鸣,好似谁冷不丁放了个惊天响屁一样,然后子弹样的雨点砸落下来,司荼眯起眼睛,他故意的!!
薛沉撑着伞站在柳树下,笑的一派纯良,他说:“不好意思,我不高兴就容易失控。”
“没关系,继续保持,我期待你失控到自残自尽的那天。”
司荼抹了把脸,一甩手上的雨珠子,挤出一个笑,然后面不改色地回屋去了,想看她笑话,没门!!
牛肉炒饭香喷喷地冒着热气,桌上还有一碟榨菜,两盘凉拌菜,司荼平生没多大追求,心头好只有二个,一是爱热闹,二是爱美食。
薛沉收了伞进门,司荼吃白食吃习惯了,人家做好饭她不说谢,她盛了一碗炒饭,还把饭锅给放到自己脚边,以防薛沉要吃。
薛沉捧着白玉碗手都伸出去了,锅却从他眼前被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