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在中央大陆上独树一帜,被称为建筑的奇迹。它位于藩王宫东侧,与西侧宽广的校兵场遥遥相占地广大,是一幢恢弘的圆形建筑,顶部有一个巨大的穹顶。之所以称它为奇迹是纯木质结构,仿效瞭望塔群,以花岗木搭建而成,裹上厚厚的黑色桐油。而那个巨大的穹顶是精华所在,花岗木质地坚硬,不易加工,而古代工匠居然将无数花岗木汇聚顶端,作出弧度,形成一个严丝合缝,线条优美毫无缺陷的穹顶。后世的木匠哪怕要重现一小十倍的穹顶都办不到。显然,这种技艺已经失传了。
薛公望多年前曾经造访过中都,。但是时隔多年重回故地,他依的雄伟,这里是中央大陆学识的摇篮。
当时自己还是上一任东滨藩王辰伯牙的朝宰,被派往中都恭贺世子刘越继位。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当年的刘越还不满四十。
薛高耸的大门,负责把守的卫戍兵没有阻拦他,因为这个其貌不扬的一身粗布衣服的老头已经连续来了好几天了,第一次还是朝宰大人亲自陪同前来。
“这是我的客人,他以后可以自由出入。”袁朝宰丢下这句话后离开。
卫戍兵手持佩刀笔挺的站立大门两侧,宝蓝色斗篷垂在身后,金黄色盔甲在朝阳中闪闪发亮。中都的金甲兵与他们的央骑兵一样远近驰名。其中一名朝着薛公望礼貌的点头,然后继续目不斜视。
薛公望回礼,来到了一张巨大的桌案前,桌上依次摊开着十来本半人高的厚厚书册,书册上方有一块木牌平躺在桌上,上面刻有文字。这些书册只不过是索引,里面记录了藏书的名称和对应的存放位置。见到薛公望走来,一个年轻人从桌案后绕出来招呼。“哟,薛老,今天还是这么早。”
“呵呵,老了睡不着,张司书不是比我更早么?”
张司书名叫张行,司书之职意味着的最高负责人。他岁数不大,脸色苍白,人很清瘦,黑眼圈严重,一看就是经常熬夜。张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虫,阅读是他最大的爱好。本来他有机会进入朝堂参政,然而他坚持选择了司书的职位,这才是他来中都任职的目的。
“薛老今天依然是上顶楼?”张司书例行公事的问问,薛公望这几天就没在下面呆过。
“是啊,张大人忙,我自己上楼去了。”
“午饭送来了我上去叫您。”
“有劳张大人。”
门口的桌案之后有一道高大的木头屏风,其实与其说屏风不如说隔离墙,所以站在门口里面的真正情形。当薛公望从边上的回廊,绕过那道长度惊人的木头宽广的厅堂这才扑面而来。这是何其惊人的开阔啊。整个厅堂是标准的圆形,面积比校场小不了多少,最宽的地方可以足足容纳两百匹马首尾相接排成列。无数两人高的黑松木书架仿佛积木一样整齐排列。书架估计有五十米长,每两座书架间放有同样长度的条形木桌和木凳。环绕周围的墙壁则更为壮观,嵌死在墙壁上中堆满了书本,整个大厅看上去就像是用书本堆砌而成。在东侧与西侧,各有一道螺旋阶梯通向二楼。薛公望要去的是三楼,再说他岁数大了,也爬不动那远比瞭望塔楼还高的楼梯。他来到西南角落的墙边,这里有两座悬轿,左右不远分别有两个一人宽的绞盘。悬轿上方有数根手臂粗的混有铁丝的麻索连接。薛公望拉了拉左边悬轿旁的一根细绳,与之相连的铃铛“叮铃铃”响个不停。不一会儿跑过来两个粗壮汉子,身上黑白格子相间的麻布衫,这是书监的统一服色。薛公望拉开悬轿的门,走了进去,把门闩上。两名强壮的书监心下明白,这个老头是去三楼,这几天已经上上下下接送过他很多次。要知道,平日里,这些悬轿很少装运人,它们的设计本来是为了装运书籍的。他们站到一个绞盘边上,开始使劲的推动。悬轿上的麻索绷紧,稳稳的向上升一共分三层,第一层是藏书大厅,几乎所有的书全部集中在这里。第二层是修编大厅,书籍的修补,校订,清理,整编都在这一层进行。悬轿花了不少时间来到二层,没有停留,继续往三层升去。薛公望在悬轿中隔着镂空的窗栏,看见几百名书监在二层工作厅内忙碌。上百张长条形工作台有序的排列着,台子上是成堆的待修补的书籍,有的书页散开,有的脱线严重,有的则被蛀虫啃食的千疮百孔。二层的光线很明亮,数不清的人腿粗细的牛油烛被罩在一人高的琉璃罩内熊熊燃烧,有序的矗立在工作台周围。二楼的环形木墙不再像一层大厅那样嵌满了书,而是开了一圈面积不小的窗户。新鲜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入。尽管如此,二层永远弥漫着一种陈旧腐烂的书页和牛油烛的烟熏混合在一起的特殊气味,但是却相当好的牛油烛是特制的,里面掺有大量香料,具有驱虫防蛀的功效。
悬轿继续上升,来到三楼。薛公望打开门走出去,顺手拉了一下旁边墙上的细绳。铃声响起,悬轿缓缓降下去。他习惯性的抬头望望,巨大的穹顶黑压压的罩在自己头上,那些惊人的花岗木,每一根都有环抱粗,经过了各种打磨,整刨,锯削,拼接,所产生的形状和线条使得它们最后精准的汇聚在顶端的中心点,没有丝毫误差,真是鬼斧神工。三楼周围沿着墙安放有很多坚固的木质托架,每一个托架半人高,保持一定间隔,上面架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有的打开,有的合拢。每个托架上方有一扇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