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芳听了笑着摇了摇手说:“我不看了。是这样的,慈门贸易局的小冷弄丢了一个发夹,也是这种牡丹花样式的,听别人说那可是一件稀罕的宝贝啊。冷副局长早给我们张总打电话了的,委托张总帮忙找一找。据说就是在我们香月弄丢的。”
冯丽娘听了暗暗吃惊,心想这个牡丹花样式的发夹十有**是那个姓冷的了,就顺手把牡丹发夹塞进上衣口袋里,口里却笑着说:“有这样的稀罕事?我说你怎么老盯着我的发夹看呢。”说完拿了一根软尺量陈芳的身高和腰围。
冯丽娘边量边问:“陈芳妹子,你在哪里上班呀?我听别人说你是坐办公室的。真令人羡慕啊。”
陈芳哼了一声说:“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呀?就那点死工资。我在商贸公司上班,张总手下一个跑腿的。”
冯丽娘听了心儿一动,心想和雨轩一个单位呢,我得打听打听。冯丽娘量完了尺寸笑道:“我说陈芳妹子,你这就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瞧我们一天忙到晚能挣几个钱?你虽然挣的不多,至少落了个轻松自在,还旱涝保收。”
陈芳听了柳眉一挑,很气愤地说:“轻松?冯姐你以为我很轻松!我们张总生怕我闲着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我远的不说就说昨天,昨天我从早跑到晚啊,我的腿子都快跑断了,你还说我轻松!”
冯丽娘听了连忙笑道:“哎哟!我的陈大妹子,我哪里知道这些,看样子你还是一个大忙人呢。不过你昨天跑了一天都在忙活什么呢?”说完拿一支铅笔在一张白纸上勾描裁剪样式。
陈芳一边看冯丽娘勾描一边回答:“忙什么呀,和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上面下来了一个指标,要选送一个年轻人到商贸学校学习,然后再参加省商贸系统统一组织的考试,被录取的人将保送到武汉经济干部学院深造。你想商贸公司有那么多下属单位,凡是符合报考条件的我都要一个一个地登记,这一天跑下来我腿子不跑断才怪了。”
陈芳这番话勾起了冯丽娘满腔的心思,她早就想为林雨轩做点什么了,觉得现在就是个机会。“冯姐你怎么啦?”陈芳见冯丽娘突然发呆就很好奇地问。
冯丽娘猛然惊觉,又开始勾描图样,她边描图样边问:“陈大妹子,那些符合条件的年轻人你都登记完了没有?”“当然登记完了。明天打印好了就交给张总。”陈芳随口回答。接着又好奇地反问:“冯姐,你关心这事干嘛?”
冯丽娘笑道:“陈芳大妹子我不瞒你,我有一个亲戚的女儿就在你们商贸公司,她也很想上学。我想看你登记的名单中有没有她。”“哦,她叫什么名字?我来帮你查。”陈芳听了连忙说。
冯丽娘笑道:“她的名字我也记得不太清楚,但看见了可能想起来,不知陈妹妹能否把你登记的名册给我看一遍。”
陈芳听了很爽快地说:“这有什么!又不是军事机密,你拿去看好了。”说完从拎包里翻出一份名册扔到裁缝摊子上。
冯丽娘先道了谢,然后捡起名册仔细地看了一遍,见密密麻麻的名单中没有林雨轩。冯丽娘又看了一遍,还是没有。冯丽娘有些着急了。“有没有你的亲戚的女儿?”陈芳问。
冯丽娘抬头笑道:“还没找到。我最近眼睛有点不好使。对了陈妹妹…”冯丽娘说到这抓起画图的铅笔,在空中晃了晃对陈芳说:“你看这支铅笔的笔头坏了,我又走不开,麻烦你到文具商店帮我买一支来。陈妹妹你放心,三天以后我保证交给你一条非常漂亮的裙子,包你百分之百的满意。”
陈芳答应了一声,高高兴兴地走了,临走还把拎包搁在裁缝摊子上托冯丽娘临时保管。
冯丽娘等陈芳一走远,就赖睦链,从里面翻出来一只钢笔,又用这支钢笔在白纸上画了一笔,见墨水的色彩和花名册上的完全一样。
冯丽娘把花名册平平整整地铺开,深呼了一口气后,在一个间隔比较大的地方补上林雨轩的名字。她尽量模仿陈芳的字体。补了之后又把这份名单抄了一份塞进上衣口袋里。
冯丽娘做完这些事情后,把钢笔很小心地放回原处,再拉上拉链。又等了七八分钟陈芳买了一支铅笔回来了。
冯丽娘又道了谢,把花名册还给陈芳,要她有事先去忙,三天后来取裙子。陈芳接过花名册笑道:“冯姐你好老实哟,这份名册就是一个幌子,屁用都没有。我劝你的亲戚呀,要把眼光放在我们张总身上。”说完把花名册塞进拎包里,笑眯眯地走了。
冯丽娘等陈芳走远了以后,就收了摊子,一个人坐在屋子里想心思,连午饭都懒得做。好不容易熬到下午三点钟,冯丽娘拿起电话拨通了114查询台,查到了商贸公司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接着开始拨号。
冯丽娘在电话机上拨了一半数字,又停下来了,放下电话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了。过了一会又站起来拨号,当拨到最后一个数字的时候,又丢了电话,人又重重地跌坐到椅子上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冯丽娘又站起来了,她神色庄重,一字一句好像是在对自己说:“为了雨轩的前程我甘愿粉身碎骨!”说完抓起电话机开始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