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蓉蓉连忙派了人去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接了消息的苏二却并不出门,只是低头问陶蓉蓉:“公主殿下是准备插手朝中的事情吗?”
陶蓉蓉讶异:“当然不是。”她对苏二道:“只是平日里,我与陶家也算是亲近,如今陶家出了事,去打听打听也不为过。”
苏二松一口气,对陶蓉蓉立刻道歉,然后退了出去。
出去之后,苏大问:“为何对公主问那句话?”苏二说:“当初你我跟了师父出来,不就是……”苏大道:“可毕竟是公主。”
这句话意味深长,苏二想了许久,才明白过来,一声叹息。
等到洛成回来,陶蓉蓉已经将陶明瑞出事时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不由皱起了眉。洛成换了衣裳进来,见陶蓉蓉眉心微蹙的模样,关切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如意的?怎么摆出这副表情。”
陶蓉蓉回神,起身迎了他一下,让他在自己身边坐下了,才叹道:“今日陶家大兄的事……”
洛成闻言脸上却是冷笑:“这般肆无忌惮,总有一日要让他血债血偿。”他侧脸见陶蓉蓉脸上依旧神色不愉,道:“蓉蓉也休要担忧了,只要有人动了,就能查出来的。”
“我只是觉得……”陶蓉蓉抿了抿唇,道:“陶家如今……”
也不知道该多难过,多悲伤。
可惜,自己却不能出面去安慰。
陶蓉蓉这样想着,却不好对洛成开口,最后只是一声叹,不在与洛成讨论这个问题,转而说起平平安安两人来。
此时的陶家,确实是难过又悲伤。
陶子师年岁已大,如今骤然听得孙子被人所杀,整个人瞬间就颓败了下来。原本看着还是很精神的老头儿,如今看着,就是实实在在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了。陶祁的状况也不太好,原本只是有些花白的头发,如今是肉眼可见的大片花白。
陶大太太呆呆地坐在那里,抱着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双眼中却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陶夫人流着泪,却还要出面去安抚陶子师与陶祁,又要安置大儿媳妇与孙子,整个人忙到下午,已经倦得恨不得立刻就睡过去了。
但是闲下来想起这件事,却又觉得一颗心仿佛被挖了一半,生生地疼。
陶蓉蓉送了人过来的时候,陶夫人正与陶二太太交代这事情,让她去帮自己操持一下家务。听得陶蓉蓉送了人过来帮忙打理,陶夫人谢了送人过来的人,立刻就将人拍给了陶二太太。
陶二太太隐约对长公主与自家的关系也有猜测,见了送过来的三人,用得也是毫不犹豫。
陶子师蹒跚着拄着拐杖,被人扶着回了书房,陶祁立刻就跟了过来。父子两人对坐,居然相对无言,沉默良久。
“你可知道,老大这次是因为……”陶子师哑着嗓子问了一句,陶祁摇一摇头,却说不出什么来。“今日朝会,陛下大怒,责令三司共查,五日要有结果。”陶祁这样说完,就听陶子师叹息一声。
他的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陶子师看着他,颇为无奈:“年岁一大把了,就别哭了。总要先想法子,查探了真相,报了仇才是。”
两人正说着,忽地听得外头有人来报,说有个人在外面求见,说罢送上了一张被封得密密实实的拜帖。
陶祁迷惑打开,连忙让人去请了进来。陶蓉蓉进门之后就将人赶了出去,自己对着陶子师与陶祁行了礼。
陶子师见她穿着青蓝色的下人短打,头发简单地挽了圆髻,只用小小一个银簪点缀,耳朵上脖子上半点装饰也无。想到送进来的帖子,他不由关切问:“蓉蓉为何今日打扮成这样过来?此时天色已晚,可不是出门的好时候。”
陶蓉蓉坐下了,脸色略沉郁,对两人道:“昨日有件事我今日才想起来……只怕大表哥这件事,我难辞其咎。”
陶祁最初心中一惊,片刻之后却又回过神来,听陶子师对陶蓉蓉道:“蓉蓉此话怎讲?明瑞之事,只是有人有心算计,与你又有何干。”
陶蓉蓉道:“昨日临去前,大表哥与洛成说,有事要与他说,约了今日来说。今日大表哥就出了这件事……我特意派人去查了当时的情况,那打斗的几人是故意往大表哥身边凑,断然不是失手而是刻意。”
陶子师平静道:“这也与你无关。你大表哥发现了什么事,只要他想说出去,就一定会让人猜疑,最后出事的。”
陶蓉蓉垂下头,轻声道:“外公,舅舅,若是我治家严谨,没有下人将消息传递出去,也就不会有事了。”陶祁看了陶子师一眼,上前安慰道:“蓉蓉,这与你治家无关。昨日在山上相遇,不知道多少人看到了。只要那些人心中有鬼,就一定会有所怀疑,最后闹出事情来。”
他的声音越发温柔起来:“你治家严谨,这件事也一定会发生。”
陶子师在旁道:“蓉蓉,不要放在心上。陶家入了朝堂,就该想到会发生什么事。”他温和地拄着拐杖过来,拍拍陶蓉蓉的肩膀:“老夫还要谢谢你,送了人过来帮忙。”
陶蓉蓉心中一酸,对陶子师与陶祁再行了一礼,道:“外公舅舅放心,我一定会让那人血债血偿。”停一停,她又道:“两个小侄子……”
陶子师道:“他们还小,日后如何,老夫自有主张。”他的目光看向她,格外温和,“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陶蓉蓉来了一趟,最终一点忙也没有帮上就被劝回去了。只是心里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