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陶永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阳闯了安国侯府,杀了安国侯的长子,又闯了秦王府,杀了自己的夫人?
他揉了揉眉心,有些头疼。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在等人将乔阳缉拿过来的时候,陶永安叫了通知消息的人过来,细细地问他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那人也说不清楚,只说乔阳最开始直奔安国侯府,也不进门,叫了安国侯的长子出来,一刀就砍了。然后转身,他就直奔秦王府,进了门之后就目标明确地直奔后院,仿佛知道人在哪里一般。
陶永安听到那人说当时陶蓉蓉就在乔夫人身边的时候,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不由有些庆幸,幸而乔阳当时还有几分理智,只是对安国侯长子与自己的夫人动了手。若是对陶蓉蓉出手,纵然是陶蓉蓉身边有不少人跟着,只怕也要折好些人进去。
他没有等太久,乔阳就被压过来了。
难得出一次门的秦王这个时候也急急赶来,见过了陶永安之后,就恨恨地指责了乔阳两句。乔阳根本就不看他,对他的话也充耳不闻,只是依旧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头颅。
陶永安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乔阳,在心中叹了一声。
陶蓉蓉这个时侯却带着秦王妃回了公主府。当时一片混乱中,秦王妃与秦王长媳走的悄无声息,几乎没有人注意。
纵然是注意到了,也只会以为两人在旁的方向有事。
两人的丫鬟中,信得过的早就被打发出去在外面等,信不过的,也在之前与陶蓉蓉交谈前就打发到了边上。跟着陶蓉蓉走的,就只有两个人。
回了公主府,下人们都被打发到一边,陶蓉蓉带着两人走过一段不曾被人看见的路,到了一栋小楼中。
“这几日,你们就暂时住在这里好了。”陶蓉蓉这样吩咐完,扫一眼秦王长媳,问:“你跟着出来了,那秦王长子……”
秦王妃微微地笑:“前两天,妾身将他打发出去了。如今就在京中一处院子里住着。只是那院子如今却是不敢去,怕带了人过去,反而误了他。”
陶蓉蓉点头,叫了自己信得过的丫鬟过来伺候两人,自己转身下去了。
等她走了之后,秦王长媳才颤声道:“母亲,如今,事已经成了吗?”
秦王妃垂下眼帘,平静道:“也许是成了,事情到底如何发展,谁也不知道。”秦王长媳抹去了眼角的泪水,哽咽道:“陛下英明神武,自然战无不胜,将那逆贼一举拿下。”
秦王妃拍了拍她的手:“是啊,一举拿下。”
陶蓉蓉这个时侯正将秦王妃送过来的那个盒子放在面前的小几上,看着盒子发呆。
盒子是上好的檀香木所制,上面的雕纹秀丽婉转,应当是江南那边的风格。
只是,不管是什么样的风格,陶蓉蓉想到里面的东西,都有些颤抖。自己与哥哥之所以一直不主动动手,非要等秦王自己跳出来再行反击,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对臣子动手会引发朝中动乱吗。
如今证据在手,陶蓉蓉觉得,陶永安的计划完全可以修改了。
此时,陶永安却正在为乔阳而感到痛心。
他凝视着面前平静得仿佛死水的乔阳,问:“你当真认罪?”
乔阳磕了一个头,平静地道:“罪臣既然做了,又有那么多人看见,也没有什么可以替自己辩驳的。”
这个时侯,他终于将自己一直不放的头颅松开了手,任由头颅咕噜噜地滚到地上:“罪臣只是后悔,一直以来被人所蒙蔽,不曾看清这人真面目,如今落得这般下场。”
陶永安根本就没有去看那在地面上滚动的头颅,只是盯着乔阳,心中十分难过。
“你杀了安国侯的儿子,又杀了你的夫人,更杀了秦王府上许多护卫,只怕,这一次是死刑。”
乔阳依旧没有一点儿波澜:“罪臣甘愿赴死。”停一停,他又说:“当时冒犯了公主,让公主殿下受惊,还请陛下见谅。罪臣并非有意而为。”
陶永安闭了闭眼,挥手让人将他带下去。
乔阳对着陶永安又磕了一个头,道:“陛下,罪臣有个不情之请,还请殿下准许。”他的声音在这个时侯出现了一丝波动,仿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等陶永安答话,他就道:“罪臣恳请陛下,等罪臣授首之后,将罪臣的尸身与夫人的尸身埋在一处。”
陶永安几乎要暴怒,就因为这个女人,你乱杀一通让朕失去了一员大将,如今你居然还要和这个女人合葬,死了也要与她做夫妻?
他怒视着乔阳,后者的头贴着地面,手被捆在身侧,整个人都已经贴在了地面上。
他忽然间就没法生气了。
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兄弟,可如今……
沉重地叹息一声,他点了点头,说一声带下去。
然后,之前一直安静的秦王就跳了出来,对陶永安出言,请他严惩乔阳。同样的还有悲痛欲绝的安国侯,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祈求一定要对乔阳凌迟处死。
陶永安沉默地走回高台之上,在龙椅上坐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这群大臣。有人察觉到了陛下的心情不好,立刻就打消了说话的念头,安静下来。
这个时侯,就不要上去试图激怒陛下了。
唯有安国侯坚持不休。
陶永安几乎要讽刺出口,若不是你的儿子做了那等事,乔阳怎么会杀人。
这句话在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