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徐先生不大的军帐内变得一片沉寂,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人自军帐入口进来,一脸凝重地直视着宋长恭道。
“您……您是……”宋长恭也未料到眼下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在他原本的打算之中,并没有关于四愁斋的什么事,若是熙州不答应,他下一步将要去做的其实是去说服离着昆州也算不远的萧书让。
不过现在,恐怕这事情出现了不小的变数。
“天……天不怕!”花恨柳原本还在气恼是谁如此大言不惭地说出了“我四愁斋来做”这种话,这不止是关系到自己宗门的名誉,更是在于一旦应下那么就不得不面对来自世人的指责与猜忌——一个宗门想来管理一个州是什么意思?莫非这其中有什么别有用心的企图么?四愁斋也想在这个时候横插一脚想获得什么利益吗?
若说这世上还有人能够以个人来代表整个四愁斋的话,花恨柳自然是其中一个,另外一个那便是天不怕了!
而此时,说出这话的便是除了花恨柳之外的另外一个人——天不怕!
“你们先不要插话!”有别于平时,此时天不怕说话的语气前所未有地严厉,倒是令在场之人无不产生这样的错觉:这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天不怕呢?
“兰陵王殿下,将昆州交予我四愁斋来打理,您觉得如何?”目不斜视地,他继续看着宋长恭问道。
此时的宋长恭心中的感觉比着众人更加奇异。他之前并非没有见过这位四愁斋前任的“愁先生”,当时自己在熙州时还曾邀请过天不怕、杨简以及还不怎么出名的花恨柳一起到自己军中见过一面,只不过因为自己一方的原因令这三人气愤离开,说起来也是一个不小的遗憾呢!即便如此,当时他见到的花恨柳固然与此时的花恨柳不同,不过那个将马车车厢里用来挡风的帷布当作风衣披在身上的天不怕他也同样记忆深刻——那时的他,可远没有现在这般成熟和令人觉得……危险。
“这个……这好是好,就是不知道您打算怎样……”心中稍稍平定了一番,他仍是不放心地问道。
“这个不劳殿下担心,现在只需要殿下一句话剩下的便都好说。”似乎并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天不怕打断宋长恭的话直接道。
“这个……”
“怎么,殿下莫非是不相信我四愁斋有这样的能力么?”见宋长恭仍有些迟疑,天不怕沉声问道。
“不……不是,只是这个事情来得毕竟有些突然……”说道这里,宋长恭深吸一口气,彷佛是相同了一般轻笑道:“那好,那咱们就先这么说定了,其他的一些细节就等拿下昆州之后再来详谈吧!”
“好,一言为定!”听到宋长恭答应,天不怕也稍松一口气应道。
“博弈”结束,或许是察觉出当下的气氛并不适合自己久留,宋长恭轻咳一声又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便先告辞了,昆州之事一切便如花先生所说,到时候咱们定都城内再见吧……燕将军,不妨先跟我回去如何?”
“遵命!”燕无暇沉声应道,瞥了一眼佘庆便随那宋长恭离开了军帐之中。
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军帐中的人却仍旧保持着一片沉寂,连这帐中的主人徐先生也觉得似乎自己也要被这沉闷的气息压得胸口喘不上气来。
“诸……诸位……”
“为什么?”徐先生正要开口说几句话,却不料突然被一旁早就压抑许久的花恨柳怒声打断,直接奔到天不怕跟前问道。
“先生!”一旁的佘庆担心此时暴怒的花恨柳会做出什么不尊的举动,慌忙出声提醒。
不过,天不怕却似乎并不为花恨柳的愤怒所动。他抬起头看了看帐中的人,除了徐先生他不认识,其他人都是老熟人了,第一次他感觉到见到自己认识的人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喂!我在问你呢,为什么……”见天不怕没有搭理自己,花恨柳怒气更盛,禁不住就要动手将天不怕提起。
“有两件事。”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天不怕的声音小的似乎能被花恨柳的怒声压下,不过众人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第一件事,灯笼不见了。”说到这里,但凡是知道灯笼的人这才意识到,原本应该与天不怕在一起的灯笼此时竟然从天不怕进入帐内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在他的身边。
不过,什么叫做“不见了”?
“怎……怎么回事?”一旁的杨简甫一听到尚有些不敢相信,两人应该一直呆在延州的四愁斋才对,怎么会不见了?
“大概……是被人掳走了。”说到这里,天不怕的声音更小,“或许更像在熙州时攻击过你们的那人。”
熙州时攻击过的?听到这里,花恨柳心头一震:难道说就是初遇灯笼的那天在湖心时出手攻击三人的那人么?
可是,那人是谁?
“他说他叫正阳,王庭十人黑队……”
正阳?难道说和在公孙止意帐中遇见的正印、正官是一道的么?也便是说确实是北狄的人将灯笼掳走的啦?
“怎么会?”杨简难以置信地看着花恨柳与天不怕,似乎想从他二人身上找出来北狄之人掳走灯笼的原因。
“需要将牛望秋找来问一下了么?”沉默了一会儿,花恨柳攥紧了拳头咬牙问道。
“应该是了。”天不怕点点头道。
“等一等!”杨简此时却是听得莫名其妙,“这件事与牛先生什么关系?难道说牛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