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大间还有情侣房,请问你们…”

“两个单间,谢了。”

何绍航朝对面伸出两个手指,揽住了尚自神游的何酒酒,“对了,你们二楼的205室还空着吗?”

“不好意思先生,这间房几天之前被预订了。”前台歉意地鞠了一躬,“您还有其他的选项吗?”

“没事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他挠了挠本来就鸡窝的头发,“反正我也没打算住。”

——

“你知道吗,蒲公英的花期很长,一直会延续到每年的九月份。

所以你们这个时候来,如果赶得巧的话,正好可以看见我们下南市藻庭那边的蒲公英原野开放。

哎小姑娘,晚上开车去那里的话,还可以放孔明灯哦?”

何酒酒心不在焉地撑在桌子上连连点头,听着打杂的大妈喋喋不休地给自己推荐景点。

她被何绍航提溜进酒店后,就自暴自弃地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不再出去。他倒是乐得清净,收拾完东西后就对着前台小妹一阵勾搭,把人家情窦未开的小姑娘撩得七荤八素,两个人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满天的蒲公英…她想了想这个场景。确实不错,应该两个人一起看。

“…所以如果你男朋友有时间的话,一定要记得去看看!”大妈特别上道地冲她一挤眼,边擦桌子边给她出主意,“我跟你讲啊,这男人,都是看似特别不拘小节,其实内心跟个小孩似的幼稚得一批,一哄就到手。

记得我当年…”

“阿姨。”何酒酒忍不住插嘴,“外面那个神经病不是我男朋友。”

“哎呦,原来不是啊。”

大妈倒也不尴尬,笑了笑继续八卦道,“那姑娘,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

何酒酒难得沉默了。不知为何,她的眼前忽然飘过顾向城那晚托着腮,望向窗外的模样。未亮起的晨曦落在他深色的眼中,甚是漂亮。

想什么呢!她猛地一回神,看见了大妈意味深长的眼神。

“说不得就算了。”她笑着摇了摇头,提了垃圾出门,“能配的上你这么清透的姑娘的,想着也不是什么平庸之辈。”

“啊,谢谢阿姨!”何酒酒连忙低头道谢,内心十分焦虑地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我真的就是个单身狗啊!阿姨你不要这么夸我好不好?

“不过记得要好好抓住啊…”大妈收拾好东西后,轻轻地关上了门,“你这么漂亮,说不定他也喜欢你呢。

原野上的蒲公英一旦飞走,就什么都没有了。”

——

顾向城…吗?

何酒酒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发呆,傍晚的天色渐暗,已经有星光在天边若隐若现了。

开玩笑吧,自己怎么会喜欢他!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感觉自己最近真是被美色冲昏头脑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房间格外安静,她看着四周的光亮不断被黑暗吞噬,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感觉好久没有出现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我找到你了,杀人犯。

她匆忙地翻出包裹,在夹层里一阵折腾后拿出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打开了来看。

亏得平日里自己不怎么朝门口扔东西,所以她那天轻易一翻,就从垃圾桶里找出了那个被顾向城扔进去的信。

依旧是没有署名和地址。何酒酒颤抖地拆掉信封,闭上眼深呼了好几口气,猛地打开。

“你知道…我是谁。”

她哆嗦着看着用血迹书写的几个大字,默念出了声。她定了定神,从贴身的包里取出了第一封信,把两张信纸放在一起。

“…我,你。”

同样的暗红血迹,同样的纸张。何酒酒伸出手,一笔一划地描摹着上面相同的字。

是一个人所写。她呼出了一口气,感觉背后都是渗出的冷汗。何酒酒把两张纸折好放在了一起,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电筒。

不知道通过反光能不能看出什么,她拿起手电对准纸面,歪起头半闭了眼看了过去。

看似光滑的纸面隐约有凹凸不平的痕迹,她睁大眼睛还想再看仔细一点,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带有节奏的敲门声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何酒酒吓得连忙站起来关了手电,大气都不敢出。

不是何绍航,那家伙敲门从来都是一顿乱敲。

她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猫着腰走了过去,顺手握紧了金属的小手电,探着头看向了猫眼。

扭曲的凹透镜里,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安静地站在门外,朝自己露出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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