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事实向夜凉迢证明,这地方还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就在他走进对面的屋子想要跳窗离去的时候,下面传来上很好听的声音,柔柔弱弱娇滴滴的,“不知公子进奴家房里有何贵干?”
对面屋子的确是空的,但是架不住人家主人看到无故入室的人了。
随着这声音落下,楼下是人声鼎沸一片欢腾,已经一只脚迈上窗户的夜凉迢走也不是留也不也是。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误入那什么沐姑娘的房间了。
也是,花好月圆,青楼之中二楼视野最好的地方竟然空空如也,那这屋子的主子一定是一般人高攀不起的,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夜凉迢现在是满心的懊悔。他想要赶紧离开不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吗?这下可好了,还不如听话安安分分的在这里呆一晚上呢。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卡在这里很是尴尬。
好听的声音继续传进耳朵,“奴家的屋子很吸引人吗?怎么公子还不出来?”
好丢脸呐……
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滴,二皇子殿下默默的收回自己的脚,摸着鼻子转身道歉,“不好意思,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见谅。”
“既然知道擅闯姑娘家闺阁不礼貌,那还不出来?”
“我……”夜凉迢抬头,瞬间惊悚,“你怎么在这儿?!”
“嗯?你认得我?”
不只是认识那么简单,我还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下面长身玉立抬眼盯着楼上的人,可不就是夜凉迢万分熟悉的丞相大人嘛!
什么花魁什么姑娘,玉冠束发分明是一副男儿装扮,只是其他人就和眼瞎了一样,张嘴就叫姑娘,也是醉醉的。
然而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让那人知道他来过青楼!
这下可到好,被人撞了个正着,这形象还能挽回来吗?
更重要的是,自己似乎没管好嘴,说秃噜了。
现在两个人还是陌生人……
对上沐温安深思的眼神,夜凉迢一个哆嗦话自动往外蹦,“姑娘和我一个故人长相相似,在下认错了。”
“这样呀,”沐温安以扇遮面抛了个暧昧的眼神,“既然如此也算是有缘,不如留下彻夜长谈。”
明明周围几百号人,两人偏偏能视若无物,别人连插话的机会都找不到,花魁就定好了自己的客人。
当然了,在场的人虽然不乏显贵之家,但是这沐姑娘的规矩向来如此,每月只出现一天,挑最合眼缘的人做入幕之宾,剩下的除了扼腕叹息也没别的办法。
轻飘飘一个眼神,直接把夜凉迢血条撩空了,支支吾吾说不上一句话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马上离开,但是感情却让他迈不开脚。
按理来说他的丞相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但是这一样的相貌又做不得假。
纠结之间,沐温安已经抬头关了门。
一身月白长袍,明显的男子装扮,却让所有人都觉得正常,那是因为他身上能看得出女儿家的柔媚,两人独处让夜凉迢很不自在。
到现在当过几十年皇帝的人依旧不确定眼前的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那个……什么……我……”
慌乱之间就是结结巴巴的了,自己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皇帝大大从没想到自己会有如此一面,一直以来能言善辩的皇上似乎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他只是十九岁的少年人,见到心上人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沐温安笑着把人上下打量一遍,渐渐靠近,“公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声音依旧带着女儿家的柔软,夜凉迢渐渐感觉到了不自在,不对劲。
“敢问姑娘芳名。”
“奴家叫沐沐。”
所以,自己真的是认错人了?
认识到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夜凉迢整个人都正常了。
不管对不对,就装作自己认错了好了,这样就不显得尴尬了。
“本是计划离开的,看到姑娘窗户开着,就擅自进来了,还请姑娘见谅。”
沐温安喝口水润润自己可怜的嗓子,“没关系的。”
装女声很累的,虽然不知道这人是怎么闯进来的,又有何目的,还是尽快撵走为好。
“公子想要寻欢作乐,沐沐怕是满足不了了,若是想要离开,那就请便吧,沐沐不会透露给外人知道的。”
这么较弱这么识大体,果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夜凉迢暗暗的点头,越发的有礼貌,“如此,就多谢姑娘了。”
虽然认错人了,但光凭这一张脸就足够让夜凉迢有好印象了,临走之前他提醒道,“在下的故人在岭南,和姑娘长相如此相似不太可能是巧合。如果姑娘能从这里脱身,不如回岭南寻亲吧。”
沐温安:“……”我怎么不记得你是故人呢?
夜凉迢已经转身,自然没有注意到沐温安眼中划过的光芒,他急着去和丞相偶遇呢,哪儿有时间管其它人呐!
确定人真的走了,沐温安抬头看向自己的房梁,低声吩咐,“去查查他的住处。”
温润的男声可不就是那满身仙气的丞相大人独有的?
从五十九变回十九岁,皇帝大大脑子都丢了,看走眼也怨不得谁,活该要被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