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迢清醒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变了,他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首一处布置精妙的屋子,能用到的东西全部都放着,一看布置这一切的就是个心思巧妙的人。
有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大概是在船上吧。夜凉迢只记得自己看着沐温安的脸失去了意识,他好像还掐了人家的脖子,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换过了,只着了一件白色里衣,似乎是害怕他冷,给他盖着的被子很厚。
这里看起来很平常,不像是修罗场,大概沐温安没把他的大逆不道放在心上吧,这看起来是个好结果。
夜凉迢把被子撩开侧坐到床沿的售后,才发现没有人给他准备鞋子,他似乎只能光脚踩地上了。
正当他懊恼的时候,门轻轻的响了一声,门缝间多了一只毛茸茸的脑袋。
夜凉迢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家老哥已经醒了,索性不客气的把门踹开,“哥啊,你怎么这么能睡!”
从打开的门能看到波涛汹涌的江面,这让夜凉迢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大概真的在船上。
外面天色有些暗,能看到淅淅沥沥的雨汇入江面,迎面吹来的风都带着潮湿的感觉。
夜凉迢有些疑惑,“汐颜姑娘不是说有大暴雨吗?”
夜凉风直接给了个大白眼,“暴雨?那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我看你是睡迷糊了。”
睡?夜凉迢可不觉得自己是睡着了。
端着大盘子的夜凉风还在絮絮叨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蹦蹦跳跳的出去,竟然躺回来了,还是人家把你抱回来的,我都替你丢人。”
“不过呀,沐大哥说的还挺准的,你果然这个时候醒了,先吃点东西吧,我怕你饿死。”
过去几天的时间,夜凉风也习惯了“沐沐姐姐”是“沐大哥”的事实,能轻轻松松改口了。
结果夜凉风递过来的粥碗,夜凉迢问,“我睡了多久?”
“嗯?大概有七八天了吧,之前都是沐大哥灌你药的,他说你今天会醒,就换我过来了。”
七八天?原来这么久呀,夜凉迢失笑,他就感觉是闭上眼睛又睁开了而已,根本没想到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人没事就好,”夜凉风语气有些失落,“哥你都不知道,你们出去得那一天,月哥哥吐了一大口血,把一大群人吓得心惊胆颤,汐颜姐姐当场就带着人走了,据说伤的很重。其实,说是人家安排一切,倒不如说是沐大哥搭了我们的船。”
从皇宫里跑出来才几个月,夜风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不过很快便是曲终人散了,几天的时间和做梦一样梦醒了人就散了,也不怪夜凉风心情低落。
填了填自己的肚子,夜凉迢放下碗抱了抱自家弟弟,“高兴点,好不容易走出了牢笼,你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和别人说话,你还,大概和谁都能处的来,无需失落。”
夜凉风都快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难受。”
第一次经历离别,心口当然是郁结了一口气,不知道该和谁人说。
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他就像是放出了笼子的鸟,根本没感觉到分别是什么滋味。这一次因为花月溪,一大群人急急忙忙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他自然是难受的。
其实夜凉迢明白,京城人心险恶,没有人会把夜凉风把孩子宠着,他先是皇子,然后才是十三岁的孩子。
大概沐温安身边的人身上都有种奇怪的的气质,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舍不得离开。
安抚过弟弟,夜凉迢惦记起了失去意识前见到的人,“他现在人在哪里?”
就算没有指名道姓,夜凉风也知道老哥说的是哪号人,虽然自己心目中完美的嫂子变成了男人,夜凉风一点也不排斥,甚至隐隐觉得有些兴奋。
心里暗骂自己老哥见色忘弟,夜凉风还是现在在船头。”
而且,他还很好心的提醒,“外面下着雨,沐大哥没带伞。”
到底该怎么办,只要夜凉迢还是个脑子正常的,心里就应该有数。
口嫌体正直,说的就是夜凉风,心里不停的抱怨,其实他已经给自己老哥准备好了衣衫和雨伞。
沐温安双眼迷茫的看着远处,整个人的背影看起来很落寞,有种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的感觉,这副场面让夜凉迢心里一痛,连忙走到他身边。
沐温安衣衫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心底空空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想什么,然后面前就多了一幅画,墨色江山大气磅礴,一双人甜蜜恩爱对雨诉情思。
不得不说,夜风绝对用心了,为了勾搭嫂子,他完全是豁出去了。
沐温安失笑,“岭南绵绵细雨无需撑伞,白白破坏意境罢了。”
其实细雨绵绵,沾衣不湿,的确没有拿伞的必要。
夜凉迢微微抬头对上了沐温安的眼睛,“绵绵细雨淋久了也会感觉到凉意的,你在外面站太久了,衣衫都湿了。”
赏雨叫意境,同撑一把伞是绵绵情谊,两者各有一番情趣。
沐温安不知道该做出何种表情,于是开了个很不愉快的话题,“不想问问你身上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吗?”
夜凉迢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把氛围破坏掉,“我更好奇你刚才在想什么。”
那种独身一人的寂寞,让夜凉迢这个旁观者揪心的疼。
沐温安茫然的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心底缺了一块,想不起来了。”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