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溪看小说看累了,朝着村北走,村北只住着一户人家,非常清净,周围都是庄稼,视野所及最远的地方,是一片广袤的原始森林,盛夏里,那广阔的浓郁的绿色,让人不得不联想到生命的力量。小溪胆小,不会孤身前往森林。
不过,她也不是没有目的的闲逛,她是去看望一棵树,一棵让她可以近距离接触的参天大树,她到达了目的地,却撞见小子彦和他的三个部下。起初和小子彦眼对眼见了,小溪扭头要回,想起昨晚焕文叔和妈妈说的话,小心眼里有点不忍,身子停了一会,又看了那小子一眼,小子彦羞答答的显得很开心,有点不知所措的兴奋,小溪掉头回村前,瞥了一眼那棵被小子彦占据了的大槐树,她本是奔着这棵大槐树而来,却因为小子彦的存在只能悻悻而归了。
小溪每次来,都会靠着大槐树坐上一会,她会和大槐树说话,和大槐树说出她的所有心事,她不会和舒兰说更不会和玲说的话她会对大槐树说,而且会统统说出来,没人知道她和大槐树的秘密,她因为大槐树的年老和沉默而信任它。
据说大槐树已经在村北矗立很多年了,文堂说大槐树比他大很多,几个大人联手都无法环抱整个树干,不知道树根扎入地下多深,只看得见一条条胳膊粗的树须伸展出来,又开辟和占据了周围更多的疆土,树干上长着很多的疖子,就像年迈的老者长满老年斑的脸,村里每个人说起它,大都充满敬畏,孤独的一棵,经历了岁月,却仍然枝繁叶茂。
小溪往回走着,听见小子彦对部下发号施令,他要部下在树下等待,他自己上树掏鸟窝,他说他要吃鸟蛋。他说的很大声,也许是为了让小溪听见他是多么勇敢吧。听着小子彦的声音,小溪心里忽然动了一下,她相信妈妈说的是对的,身后那个抠门小子心里真的会很孤单,他还那么小,每天焕文叔走后,他没有选择,只好在街上疯跑耍闹打发时间,每当傍晚来临的时候,他才站在家门口,遥望着村口,盼着焕文叔回家,那滋味一定是孤零零的痛吧。
大槐树下的孩子们发出一片喝彩声,小溪不禁回头瞧了一眼,只见小子彦像个猴子似的飞快的沿着树干爬了上去,他的速度和他的敏捷,的确值得喝彩,小溪心想,这个抠门小子之所以能当上大王,真的凭的是实力呢。
小溪走远了,隐约听到小子彦在喊:“哈哈,有好多鸟蛋呢。”几乎就在同时,小溪听到孩子们惊恐的大叫声,小溪回头看去,树上已经没了小子彦的踪影,树下的三个孩子围着掉下大树的小子彦惊慌失措的哭叫着,小溪掉头朝大槐树跑去,小子彦双目紧闭,面色蜡黄,身体僵直,一动不动,小溪也被吓慌了,一时六神无主,平时沉默寡言的她没有叫喊出声,她脑袋里唯一想到的人只有显文,那个让人看不透的总是冷冷的却又让人心生暖意的男人,这时候,如果他在,他一定会有办法救活小子彦,每当舒成神一般的不可思议,小溪在心里把显文幻化成了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现在,她要火速回家,给小子彦找来救命的人。
小溪十万火急的跑回了家,把消息告诉了舒家门口遇到了吕凤友和显文两个人,两个人听了舒兰的话,直奔村北而去,舒兰也带了小溪跟了去。
显文的腿几乎是腾空的,吕凤友无法跟上,被显文远远落在后面,吕凤友拼命追上去。
显文见了地上直挺挺的小子彦,却面不改色,无论是吕凤友还是舒兰小溪,都无法从显文的脸上判断出小子彦的状况到底如何,只能焦急的守护着小子彦,看着显文作为。
显文检查了小子彦的全身,两只手掌重重击打小子彦的胸,小子彦的身体随着显文的击打颤动着,小溪觉得抠门小子此时真的好可怜,万一他就这样死了,自己从来没有搭理过他,甚至都懒得看他一眼,是不是很对不起他,他虽然坏,却也不觉得坏的可恶,他只是不停的惹是生非而已,除了造成那条大黑狗死亡之外,其他的坏事,比如摘下所有的黄瓜扔掉,折腾大鹅,还有祸害别人家的无数个案子,干了是干了,都是可以原谅的小事。
显文重复拍打着小子彦的胸,在吕凤友和舒兰小溪看来,小子彦还是那样,没有任何改变,他们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脸色也越发凝重,显文吩咐吕凤友:“你从傻儿身后把他抱起来,只抬高上身。”吕的做了,小子彦闭着眼睛,躺在吕凤友的怀里,吕凤友实在憋不住了,问显文:“会好吗?”
“会。”这是显文自从看到小子彦,唯一说出的话。大家相信显文一字千金,提着的心放下了。
果然,小子彦动了动,像睡觉中发癔症一般,睁开眼睛,第一眼先看到吕凤友,身子本能的躲了躲,吕凤友开怀大笑:“小子,你真醒了?吓死我了,你可不能死,村里的坏事不能没人干,我还想再吃你半个白面馒头呢。”
有气无力的小子彦咧开嘴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齿,他是对着小溪在笑,不是对着吕凤友,小溪庆幸小子彦逃过大难,也冲他露出一丝笑容。
显文把小子彦背回了村,径直回了焕文家,吕他打发走了,他也不当回事,和小溪挥挥手,没看舒兰一眼,故作潇洒的回家了。
屋里只剩下小子彦和显文,小子彦没精打采的躺在炕上,显文给他擦了脸,问道:“傻儿,你怎么会那么不小心?”
小子彦十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