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没人管啊,有了就生。”
“哦。”
舒兰噗嗤笑了:“要是当初实行计划生育了,就没有你了,早就给计划去了。”
“咯咯咯。”小溪笑起来,眼睛弯成月亮。
“小玲怎么还不回来,你二嫂就会支使她,她家总有干不完的活,她自己又那么懒。”
“我三哥最不爱干活,你让他干的,他准指使玲去干,四哥在家时也是这样。”小溪为玲打抱不平。
“小玲从小也没得过好,她两岁多一点,你就出生了,你安静乖巧,大伙都围着你转,她又爱哭又爱闹,没人喜欢她,小玲是自己在炕上长大的。”
舒兰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对襟棉袄,棉袄是淡绿色的绸缎做成的,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的光泽,又是舒兰用年轻时的旗袍改制的,棉袄的纽扣是用大红色的缎子做成的中国结,舒兰把棉袄递给小溪:“试试,一定好看,过年就穿这件。”
柔软的衣服裹着小溪细软绵柔的身子,纯净的淡绿色把小溪映衬的更加纯情,大红色的中国结纽扣好像在说,俏丽的女孩子正当妙龄,齐齐刘海下那一双汪着水的眸子黑白分明,彷如一道明亮清澈的小溪,纯情里有着说不出的魅惑。
舒兰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想起年少时的自己,让她无限感伤。
小子彦终于在浓浓的夜色中回家了,他拖着滑冰车进了院子,裤带松了来不及系紧,裤腿差点拖到地面上,他把滑冰车扔到地上,小脸上流着汗,提拉着裤子进了屋,看见焕文正在不慌不忙的做饭,他立即像个小大人似的虎着脸,故意发出恶狠狠的声音:“怎么还没做好饭?”
焕文说:“怕你贪玩,一时回不来,早做了怕凉了,就晚做了一会儿。”
“你想饿死我呀。”小子彦插着腰,两手拽着裤子,装出凶神恶煞的样子。
“没有,没想饿死你,一会就熟了。”焕文看着小子彦那样子,憋着笑,气定神闲地解释。
“我看你就是成心要饿死我。”小子彦仰着脑袋,恶狠狠的盯着焕文,恶狠狠的指点着焕文,恶狠狠的说着。
焕文笑了,也不多话,拦腰抱起小子彦,把他一下子扔到大炕上,扒掉他的鞋子,也恶狠狠的警告:“老实呆着,不老实我打你。”
小子彦咯咯笑着,趴在炕上乖乖等着。
“小狼崽子,吃了两个大馒头,饭量。
小子彦趴在炕上,脸贴着大炕,眼珠转了转,很横地说:“我肚子饿,一不留神就吃了两个,怎么了,你嫌我吃得多,不想养活我了?”
“少跟我装?给二爷爷送去了一个,对不对?”
被揭穿了,小子彦也不抵赖,声音照样高高的:“就是给了,二爷爷躺在炕上真可怜,除了爸爸还有你我,谁也不管他,我是怕二爷爷难受,拿好吃的哄着他。”
“我们傻儿是个心善的爷们儿,一会儿,咱们给二爷爷送点肉汤去,再拿一筐煤过去,天这么冷,二爷爷的炉子不能没火。”
“爸爸为什么不去城里把德胜叔找回来,再揍他一顿,他这么扔下他自己的爸爸不管,他不怕老天爷打大雷劈他?”
“不是爸爸不想管,是二爷爷不让,德胜这样对他,他还是心疼德胜,做父母的,都是这样。”
“叔,你老了,我不会让你像二爷爷这样,我也不搞媳妇,咱们俩住在一起。”
焕文笑出声来,回身走出去做饭,又走回来,问:“傻儿,中午在二嫂家吃的什么饭,怎么会饿得回来又吃一个大馒头?”
小子彦歪着头想了想,拍一下脑袋:“想起来了,二嫂把菜做咸了,我吃不下去,没吃饱。”
“哦。”焕文折回外屋去了。
吃饭的时候,焕文问:“跟着二嫂吃饭好吧?没有那么多哥哥姐姐跟你抢着吃了。”
小子彦脑袋瓜不在吃什么饭上,想都不想的说:“吃饱了就行。”
小子彦答非所问,焕文也不在意。
“傻儿,我买回鸡蛋来了,一会给二爷爷拿点,明天我再给你二嫂送几斤,我嘱咐过你二嫂了,每天中午给你蒸鸡蛋羮吃。”
小子彦转着小眼珠,费神思索着什么。
“想什么呢?”焕文问。
“叔,我想让刘邦和项羽变成一个人,就像搓泥人那样。”
“傻儿,刘邦就是刘邦,项羽就是项羽。这个世界,不可以奢望存在完全理想的人和东西。”
“可是,叔,我特别喜欢项羽,要是作朋友,我就要项羽,肯定不要刘邦,可是刘邦却赢了项羽,我希望是项羽赢了刘邦。”
看着颇费脑筋的小子彦,焕文呵呵笑道:“就是这样,历史谁都不能改变。”
小子彦挠挠头。
“傻儿,给叔背一段关于项羽的诗句吧。”
“叔,我肚子里记住了好几首呢,因为我喜欢他。”
“那就念给我听。”
小子彦认真的郎朗背诵起来:“争帝图王势已倾,八千兵散楚歌声。乌江不是无船渡,耻向东吴再起兵。”
焕文看着小子彦,眼神里满是柔情。
小子彦继续背诵:“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呵呵,傻儿,怎么会记住了这首诗?”
“叔,我可怜虞姬,所以记住了。”
“可怜虞姬什么?”
小子彦转着眼珠想了想,有点害羞的说:“说不好,反正就是觉得她可怜,她那么喜欢项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