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决定派两千人冲上山顶牵制山顶上的汉军,然后剩余的八千人全部冲击山沟里的汉军。只是在派什么人冲击山顶上蹋顿有些为难,如果让匈奴兵冲击,万一他们叛变了,那么自己将在山沟里受到近三千人的攻击,再加上山沟里还有两千的匈奴兵,相互绞杀在一起,损失将难以估计,可是如果派乌桓人攻击山顶,那么在山沟的攻击部队中就有三千是匈奴兵,万一匈奴兵叛变了,那么在山顶的部队被敌人牵制的情况下,山沟里的情况又会很不妙。不得已蹋顿只好征求亲卫的意见,那亲卫想了想,建议派一千匈奴兵和一千乌桓兵攻击山顶,这样万一有什么不测在山顶也有人牵制,在山沟中乌桓的兵力也还是占优势,而且在冲击山沟的时候让匈奴兵冲在前面,即使有什么变故,有他们夹在汉军和乌桓军的中间,稍稍可以阻挡一下汉军的攻势,好过被前后夹击或者被匈奴兵在大军的阵中造成混乱。蹋顿采纳了他的意见。
因为地形无法使用骑兵,因此蹋顿决定全部改为步兵,同时在夜间偷袭。
当天夜里初更时分,一支万人的军队趁夜摸到了山沟的入口处,立刻有两千人开始爬上山坡,向山顶的敌人摸过去,而山沟里的八千人迅速向山沟深处跑去。因为人人口里都衔着木棍,再加上山沟中都是西沙,因此动静不是很大。不大一会儿,两处人马全部就位,只等信号火箭。然而就在这时,变故突生,山顶上突然火光冲天,有两千多人呐喊着冲向山顶的乌桓军,乌桓人无奈之下,开始放箭还击,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同攻击山顶的匈奴人竟然杀向乌桓人,这一下,在三千人的同时攻击下,乌桓人节节败退,好在山顶的战斗没有波及的山沟中,可是山沟中的情况却更糟糕,当乌桓大军杀进山沟最深处的时候,里面只有物资和牲畜,没有汉人的踪影,而就在这时,走在队伍最前方的匈奴人突然发难,掉头攻击乌桓人,乌桓人此时已经意识到情况有问题,于是且战且退,并迅速拉开与匈奴人的距离,向山沟外跑去,跑了一会儿,他们开始感觉不妙,大地剧烈的颤动着,对于熟悉牲畜的乌桓人来说,他们知道来的不是战马而是牛,果然一个拐角之后,他们看清了前面的情况,火光冲天中,一大股火牛角绑利刃,怒吼着向这边冲来,火牛阵,乌桓人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个战法,然而此时有些晚了,他们嘶吼着再次向山沟深处退去,有人试图从山沟的两侧上山,可惜令他们绝望的是,山沟两侧石块松垮,很难攀爬,而且在山沟两侧的山坡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汉军,他们俯射着乌桓人,让他们根本没有可能上山。无奈之下乌桓人只得向山沟深处逃命。可惜人哪里能够跑的过发狂的牛,乌桓战士一个个被扎死刺伤,倒在了山沟里,被牛群践踏的支离破碎,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很快山沟的最深处出现了,乌桓人惊奇的发现那些攻击他们的匈奴人不见了,这样的山势与前面的一段山沟是不同的,这里的山势已经非常陡峭,根本不可能爬上去,然而那些匈奴人的确是消失了,如同根本就没有在这里出现过一般。火牛已经冲了进来,它们继续收割着乌桓人的生命。此时的蹋顿脸都吓绿了,看着向自己冲来的火牛,他双腿一软,瘫倒在地,裤子里已经湿漉漉的,然而他全然不知。就在这危急的时刻,身边的沙土一翻,从里面露出了他的亲兵的头,蹋顿的第一反应是亲兵的头被割掉,丢到地上了,可再一看,那双眼睛明明还是活的,蹋顿被吓得正要大叫,只觉的被人使劲拽了下,滚到亲兵的身边,然后便陷入一片黑暗。耳中只听到闷雷一般的牛蹄踩踏的声音,接着是混乱的人畜惨嚎的声音,各种杂物碎裂的声音。过了好久,蹋顿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可是他很平静,没有慌乱,原来死亡一点都不可怕,也根本没有什么痛苦,除了觉得手臂和大腿上微微有些疼外,便没有其他的疼痛了,不过,为什么有屎尿的臭味,莫不是死后会一直闻这样的味道。正在蹋顿这样想的时候,身边一个幽灵般低低的声音响起:“大统领,别说话,我们很安全!”蹋顿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差点跳了起来,随即突然意识到什么,瞬间明白了,他没有死,一定是他的亲卫用了什么方法救了他,这一刻他泪流满面,伴随着满脸的泥土流进了他的嘴里。
山沟中站满了人,地上混乱不堪,有死人的残肢断臂和四分五裂的脏器,有死去的牲畜,还有些没有死透的牲畜在那里挣扎着,有被火牛撞碎的各种各样的物品。李宣提着霸王枪挨个翻找着什么,吼道:“再找找,可不能把这条大鱼跑了!”匈奴人很卖力的在地上翻找着。直到天明才结束,最终的结果是这一万军队,三千匈奴兵全部投降,七千乌桓兵只剩下山顶上被俘的五百多人,其他的都死在了这里,可是偏偏不见了蹋顿。李宣对此耿耿于怀,蹋顿这个人他是知道,在未来会成为乌桓人中比较有能力的一个大人,所以跑了这个人让李宣很是不甘,然而一晚上的寻找毫无结果,李宣也只能希望蹋顿被火牛阵彻底碾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