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对于桥玄来说,都已经无所谓了,他老了,管不了了,也懒得管了,自从李宣失踪后,他就失去了与命运抗衡的动力,是啊,那个有可能改变历史的人已经不存在了,历史将无可避免的沿着当日李宣说的发展,如果真是那样,他希望自己在四年之内死去,那样就不用目睹那悲惨的世界。如月现在更加少言寡语,一个月来,他唯一与桥玄说的话,可能就是方才的那句:“我的师父明天会来。”桥玄心急如焚,可是又无可奈何,他明白如月的心情,那种爱人音信全无的伤心绝望之情,无人可以化解。李宣的消息也从开始的失散、失踪,到最后的消失,时间将这令人绝望的结果几乎已经证实,很难再反驳,或者心存侥幸了。是啊,如果李宣不死,即使是身受重伤,那么一年的时间,他也应该能够康复,也应该有回来的方法,可是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依旧杳无音信,理由或许只剩下死亡了。
那是一个炎炎夏日中清凉的早晨,桥玄和如月在府门口等到了身上还挂着露水的鬼谷子,与等候的二人不同,鬼谷子的表情轻松,笑容爽朗。这也影响了等候的二人,甚至本打算见到师父便扑到怀里大哭一场的如月,此时也好像觉得自己的打算有些幼稚可笑。可是李宣已经死了啊,师父怎么可以就像个没事人一般呢?如月带着这样的疑惑,随桥公和师父走进了府邸。
“鬼谷的意思是你推算出天星并没有陨落,而是暗淡后,藏于某处?”
鬼谷子听到桥玄的问话,点了点头,笑道:“既然是天星便不会陨落,如果陨落了只能说明我等当日所见便不是天星,然则如果是我一人,或者桥公,更或者几人见此异象,那还有可能出错,可是如此多的道学仙家都有此观点,那么错便不太可能,如今失去了天星,在下认为定时躲藏在了某些更加明亮的星辰之后!”
“如此说来,希望还是有的?”
“正是!”
如月听到了师父肯定的回答,她没有说话,而是无声的留下了眼泪,他没有死,那样就好,无论他身在何处,只要没有死,自己就会永远的等下去,她相信,终有一天,他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自己一定会是他的新娘。
在一个炎热的夏天,刘大终于迎娶了他的新娘木兰,领主给了他两片很大的牧场作为女儿的嫁妆,还给了他一百只羊、十匹马、五头牛以及二十个汉人奴隶。于是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二十个奴隶骑着马匹,吆着羊群,赶着牛车,带着牛车里酩酊大醉的刘大和他身边细心照看他的木兰,向他们的夏季牧场走去。
直到日上三竿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两座崭新的棚圈,一顶崭新的毡帐就立在那边,背后是一处长满青草的山坡,斜斜的延伸到毡帐前十几里的地方,而在帐篷不远处,一条小溪也顺着山坡流下去,在前方十几里的地方汇成一个不小的海子,远远的望去,都可以看到海子里的芦苇上偶尔飞起的鸿雁。
这里真是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与宛如仙女一般的木兰最是般配,只可惜如此情景被一个歪歪扭扭的摔出牛车,半支着身体吐个不停的黑脸汉子给破坏了。
奴隶急急忙忙的扶起男主人走进帐篷,而其他奴隶则在女主人的带领下,有条不紊的布置着他们的新居,幸福的生活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