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群猪队友拖后腿能怎么办,这个问题确实不好解答,虽说景光也知道越后众相互倾轧贯了,但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极其郁闷的。
“关键还是出在馆主大人未婚配上面,”景光说道,“没有继承人总归给人不稳定之感,如此才造成各位大人们猜来猜去的,以后这种事情可能越来越多。”
“而且,馆主大人此次的安排让人觉得很奇怪,”长尾政景叹气道,“将古志一脉及山本寺家、桃井家作为核心一门,而排除我上田长尾和你足利长尾,以上三家是都没有合适继承人能入嗣的,也不知道馆主大人是不是故意这么安排。但以此理由,对你我两支还是有些不公平。”
景光倒是觉得把足利长尾排除在外无可厚非,毕竟足利长尾与府内长尾或者说整个越后长尾亲缘较远,两支分开较早,早年也并不亲密,但长尾政景的上田长尾家可是与古志长尾同属府内长尾分家,是越后长尾传承过程中一脉而来的三支,将上田众排除在免许之列,确实有些说不过去,想来长尾政景也是因此而有些不满。但景光也不好就这个问题说什么,只是拍了拍长尾政景的肩膀。
“此事,我想再争取一下!”长尾政景回头看了一眼景光,认真说道。
“六郎大人你可别胡来!”景光吓了一跳,家名、苗字这种东西在景光看来本就是无所谓的,没有必要因为这种事情触怒景虎,“再说,即使不跟随更加家名,你我两家仍是一门,这总是不争的事实,没有必要为了如此小事烦恼。”
“你不懂,我上田方面总不能眼巴巴看着他长尾景信这么得意。”长尾政景摇摇头,显然是没听进去。
“馆主大人关东出阵在即,阁下还是少生枝节为谊!”景光语气严肃了起来,还特地用了敬称。长尾政景历来桀骜,从晴景时期开始就不大服宗家管,但看在其曾经于本家内战中支持长尾晴景,且是阿桃的丈夫这点上,景光还是想提醒一下这位,别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而陷入不利的局面。
“放心,我上田方面不似你足利长尾那么树大招风,稍微运作一下不碍事的。”长尾政景道。
景光见长尾政景已经是下了决心要搞事情,知道劝也没什么用,叹口气说道:“尺度要把握好,如有需要的话,也千万不要客气。”
长尾政景把胳膊环到景光肩膀上,大笑道:“就知道还是你这家伙有良心,也不辜负阿桃以前那么照顾你。不过也不要小看了我,这种小事还用不到右近卫少将大人。”
看着长尾政景离去的背影,又想到越后方面的风言风语,景光的心情有些烦躁。本是侍候在远处的村上国清,见长尾政景已经走远了,靠到景光身边请示道:“殿下,大殿那边好像明日就要返回春日山城了,我等是否也明天启程?”
本来是定下在祝贺仪式之后前往尾张的,虽说被最近的事情着实恶心了一把,很有些想返回下野的念头,但既然已经答应了“大魔王”,便没有爽约的道理。
“让加藤大头领先行返回日光城,昨日该跟他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让他抓紧着手组建越后方面的消息,你直接跟他说,如果下次我还需要从外人口中得的什么关于本家的消息,那他也就不用跟着足利长尾家干了。”景光对村上国清安排道。“给甘粕近江守的信送出去了吧。”
“是,今日一早便派人送了。”村上国清应道。
信中主要是安排甘粕景持暂缓推进对北部下野地区的战略,先稳住那须七党,让他们继续内耗下去就好了,暂时不采取强行吞并的法子,避免进一步越后各家。
景光也挺无奈的,长尾景虎哪方面都好,就是对内有些不够干脆,对方均是拉拢平衡,表面上缓解了各家间的矛盾,但实际上只是暂时压下,一旦这种矛盾爆发可就是山崩地裂了。在原历史上的御馆之乱,实际上是在最初就被埋下了祸根。早年于军神大人在世时隐藏下来的矛盾,随着这位突然离世而剧烈爆发,家中重臣拔刀相向,一大批家臣团骨干成员战死,损失之大让这个本在武田家陨落后东国已无敌手的强力军事集团,彻底退出了争霸的行列。甚至在一个时期内,因骨干武士于内战中死伤过多,以至于后来上杉家越后长尾在战时连“车悬阵”这一招牌式的阵法都已经施展不了。
所以说,人总归是没有完美的,景光开始意识到,随着势力的不断壮大,自己也得早做打算才是,在越后集团中太过逆来顺受是行不通的,特别是在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情况下,以长尾景虎力求家内安定而不断妥协平衡的性子,退让只能成为被牺牲的对象,会哭会闹的孩子才有奶吃。
一方面,要放缓足利长尾家的军势扩张速度,对内加速消化已控制的领地,对外采取政治手段加强与关东各家联系,为可能出现的最坏局面做准备。另一方面,要在本家搞些事情出来,既然扬北众已经开始造势,自己也不能闲着,大不了到时候长尾景虎各打五十大板,凭借足利长尾现今的体量,完全承受的住。
“原计划不变,明日馆主大人离开后,我们就动身前往尾张,”景光一边往自己的居馆走一边说道,“这两年再不到处转转,料想明年或后年,可就没有机会了,此次你就不要同行,让德寿丸陪我去就可以了。”
村上国清一听到这,一副哭丧脸样,景光用手按了按他的脑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