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作何?”长尾景长显然是也没有想到有这种安排,皱眉说道,“让这些武士退下去。”
“父亲大人,不可啊!长尾景光明显是已经投靠了北条家,现在又是在他的领地上,不将其拿下难免会对咱们不利。”长尾显长说道,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见长尾显长仍是坚持自作主张,长尾景长就有些气愤,觉得是触犯了自己的权威,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了起来,一双眼睛严厉的望向这名自己一直很喜欢的嗣子,后者却是偏过了头,不予以回应,像是没看见一样。
“但马守大人,你也看到了,我们二人到底是谁在对本家不利。”景光不理会站在自己四周的几名武士,讥讽道。
“三郎大人,您不用挑拨在下与父亲大人的关系,我所做的都是为了长尾家,吃里扒外的事情在下可做不出来。”长尾显长见家督面色越来越不善,回击并辩解道。
“我看阁下都是为了横濑家吧,您也不用表现的横濑一族好似多忠勇的样子,年初在葛西城中,横濑家可是派出继承人参加了北条家的宴请,宴上又与赤井家勾勾搭搭。”景光向长尾景长俯身行了一礼继续道:“但马守大人,您可不要被横濑家骗了。”
长尾景长明显是不知道年初的事情,听景光这么一说,面上有些动摇,随即不耐烦得对进入到室内的武士道:“听到了没有,叫你们都下去!”
室内握刀的六人相互看看,又望向长尾显长,见其没有改变注意的意思,依然站在那里。看到这一切的长尾景长脸色铁青,却不好再说话,这些武士都是横濑家出身,自己徒劳的下命令,只会显得更没有权威。
“但马守大人,您也看到横濑家对我长尾家是何居心了吧!”景光笑着说道。
此时,屋外传来了厮杀声及兵器碰撞的声音,室内众人皆是一愣,长尾显长扫了眼依然静坐的景光,对手下武士吩咐道:“又七郎,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武士领命,转身向室外走去,在经过景光身边时,景光却突然暴起,双腿呈半弓步状,左手虚压刀鞘,右手快速抽出了腰间的太刀,便是一记逆风斩击。横濑又七郎明显是对景光有所防备的,用已经迈步出去的右脚为支点,转身半周,作出一个侧面闪避,在险之又险的避开的景光上撩的剑刃同时,双手握住自己的打刀斜披下来。
景光却是没想到对方竟是个剑术好手,对方的这一记袈裟斩角度十分刁钻,自己很难完全避开。这时大铠相对于具足的优势就显现了出来,景光斜着身子用铠甲肩部的大袖硬行接下来这一击。打刀砍铠甲上并未能造成什么实质伤害,而景光的刀却再至,一个刺击直攻向对方的咽喉,由于进入室内的武士都没戴头盔,猝不及防的横濑又七郎,颈部被轻易刺了个对穿,在景光拔出太刀的瞬间身体瘫软下去,右手松开了自己的打刀捂向自己的脖颈,跪倒在了地上。
也正在此时,景光手下的“山城众”按照事先的约定,已经肃清了外部的横濑家武士,冲了进来。而由于他们边拼杀边高喊“长尾显长谋反”,让足利长尾家的武士们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帮哪边,仅仅是随着山城武士们一同冲进了室内。
景光趁着室内众人因突然间的变化而愣神时,已经快步来到了长尾景长身前,将其挡在身后,转身对冲进来的自家山城武士以及足利长尾家的家族武士喊道:“长尾显长意图谋害家督大人,速速将其拿下!”
山城武士们自是一拥而上,冲向了室内仅剩的五名横濑家武士,足利长尾家的众人则是出于从众的心理,也围了上去。
“长尾景光,今日之事我记下了,你等着横濑家的讨伐吧!”长尾显长此时双目喷火,丢下一句场面话,便狼狈起身,从身后的小门逃了出去,两名其家族武士随行,其他三人则是挡在门口与景光的人缠斗。
景光见长尾显长逃窜,大大松了口气,毕竟这位要留在这,由于有长尾景长的存在,其倾向于哪方,直接影响城中足利长尾家武士的态度,而此刻长尾显长跑了,就算坐实了要谋害家督的问题,起码使其百口莫辩了。另一方面,要是抓住了这位,怎么处理却是个大难题,反而不如放走了清净。
安排人象征性的去追赶长尾显长,景光将视线落到仍一脸严肃坐在主位的长尾景长身上。
“源五郎,带人都退出去!”景光吩咐道。
三好政胜挥手示意山城国武士们退出了评定间,但仍在门外的廊道里静候,等到足利长尾家的武士得到长尾景长受意也退走后,这才带领众人直接退出了御馆。
“接下来,是做个决断的时候了!”景光正在犹豫如何开口时,长尾景长却是率先发话了。
……
天文二十一年七月,长尾景长将足利长尾家谱系、重宝及官方文蝶等转授于长尾三郎景光,并以书信报请了因战事不利已经逃到越后的关东管领上杉宪政,同时通告了关东地区的白井、总社等长尾各家,宣布正式隐退,并将携所属亲眷移居足利城,家督由景光继承。
同年八月,景光在劝农城举行了继任仪式,正式接受足利长尾家武士的效忠。随后,依托陆续抵达下野国的二条家族人及愿意出仕的足利学校部分僧侣,设置了足利郡、梁田郡两个奉行所,由足利长尾家居于本地的武士协助,开始对领内进行检地,完成核定两郡总石高三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