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莆云天拿起看了看,有些惊讶,如果说字如其人,那写出这些字的人应是一个知书达礼又惊才绝艳的妙龄女子,而不是眼前这个还没长开的黄毛小丫头。
“不多不少三十遍,一个字都不少!夫子,我够诚恳吧。”可这态度却一点都不诚恳,皇莆云天今年十八,比自己还小一岁,竟然被他牵着鼻子走,她反正是不服的。
“字不错。”
“谢谢。”打了一棒再给颗蜜枣对她来讲是不顶用的,当她之前的年纪是白长的呀,“那我现在可以去吃饭了吗?”
“不行。”皇莆云天毫不犹豫地给拒了,“还没下课呢。”
时欢喜……
啊,心累!
回到家时欢喜就趴在桌上不想动,她手都抽筋了,还疼!
不想做功课!
“徐叔!我明天可以不去学堂吗?”
一旁乖乖看书的徐致尧嗤笑了一声,时欢喜瞥了一眼又转了回来,眼里满是期待。
“怎么啦?”
“我觉得我生病了。”时欢喜无精打采,“得了厌学症。”
“这病我会治!”徐致尧插嘴,“要以毒攻毒。”
时欢喜又瞥了他一眼,转了回来,“其实道理我都懂,根本不用再学!”
“呵,你背几句《女诫》来听听?”徐致尧又接话,懂又怎么样,要学以致用。
时欢喜瞥过去,这次有些久。
“那还是去吧。”徐清远想了想,还是决定让她再去适应几天,到时要是她实在不愿了就不再勉强,大不了让王婶她们多留意一下,“再复习巩固一下。”
时欢喜……
把自己的本子推到徐致尧面前,“字迹别差太多啊。”
“我不要。”徐致尧拒绝,“你自己做。”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
徐致尧……“你可以再无理取闹点。”
“小尧,你帮帮我嘛。”时欢喜今天是真累了,举起自己肿成火腿肠的十指,“我手疼。”
过了好一会,徐致尧拿过她的课本做起来,“下不为例。”
“嗯嗯嗯!”时欢喜觉得,今天的徐致尧真可爱!
——
而炼狱仍旧继续。
时欢喜提着画笔对着面前的白纸放空。
她算是看出来了,不管她如何表现,这些人都会在鸡蛋里挑骨头的,索性放飞自我得了,怎么省事怎么来,反正练完脸皮练口才。
“远看山有色,近听水无声,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
“夫子让我们作画,没叫你写诗。”旁边的小孩嘲笑,“你是不是傻!”
“这是作为一名大师的逼格。”终于蘸了些彩粉,时欢喜随性地挥毫泼墨,不一会就完成了,“画好了。”
小孩不懂逼格的意思,可又不想问出来被时欢喜钻空子嘲笑,万般无奈下只能走开了。
徐致尧过来瞥了一眼,“切,鬼画符。”
“我这是印象派画法好吗!”时欢喜一本正经地胡诌,一会指着这里,一会指着那里,“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徐致尧努力感受了下,摇摇头,“没看出来。”印象派是什么鬼?
“没看出来就对了。”看出来了才怪,时欢喜特别理直气壮,“因为艺术天赋这种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既然你画的是这番意境,那为何又要吟跟它风马牛不相及的诗呢?”
“额……”时欢喜扶额,装个b也这么累?!!
“其实画这种东西嘛,向来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
“哦。”是他阅历太浅了吗?徐致尧愣是没看出她这是一副画。“你刚刚说,这里画的是一匹马?”
时欢喜点头,“是啊。”是吧?她是这么说的吗?
“那它身旁那两大片白色的是什么?”
时欢喜不假思索, “翅膀。”
“翅膀?”这就是传说中的天马行空?“你的内心世界还真是五彩斑斓。”
“谢谢啊。”时欢喜反倒来了兴致,继续在纸上涂涂抹抹,她自己的画想怎么发挥就怎么发挥。
很好,这个理由很彪悍。
窃窃私语的评论声很多,时欢喜却自得其乐涂得开心。
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巍然不动。一群小孩子懂什么呀!!
时欢喜甚至还愉悦地哼起了歌。
简直不可理喻,徐致尧忍无可忍地走开了。
路过的皇莆云天也过来看了看,呃,这都是些什么?时欢喜兴高采烈地又跟他解释了一遍,并表现得十分遗憾,“我懂,真正的艺术都是孤芳自赏的。”
皇莆云天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点头,“嗯,是挺抽象的。”
时欢喜……
下了学,时欢喜先去了周老的药堂。她现在在那兼职呢,虽然工钱很少,但药材管用。
她喜欢医学,那些动物,植物,矿物等等,世间万物,不同的融合产生不同的效应,她觉得很神奇,并为此孜孜不倦。
直到徐致尧提着个灯笼臭着张脸来叫她回去才依依不舍地跟周老挥手道别,“明天见。”
“时欢喜。”徐致尧打着灯笼在前头走着,这次却没跟她拉开太大的距离,“我爹的事虽然拜托你了,但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压力。”徐清远的病已无力回天,他早就已经接受,现在全靠周爷爷和时欢喜在想方设法地吊着。
哎哟,小屁孩知道关心她了呢,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厮虽然嘴巴毒了些,少年老成了些,可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