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十分精彩的戏曲就这样结束了,两个小孩子自然是意犹未尽,还坐在那里嘀嘀咕咕地讨论着剧情。胡秀儿更是拉起嗓子,学起戏中卓文君的唱词来。
还真别说,胡秀儿音色十分好,学起来倒是有模有样。加上她本身长得十分清秀可人,一番模仿,引来大家纷纷点头不已。
旁边胡多有些不服气地跟着唱起司马相如的唱词来,却受到了截然不同的待遇,大家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摇头不已。胡多虽然长得也很可爱,却唱得不但走调严重,而且唱词零零落落的,根本不知所谓。
李唐便在众人欢愉的嬉闹声中,起身告辞。虽然年关将近,但对他来说,也就意味着科考的日期越发接近了。不论如何,最后的冲刺阶段,有了时间还是要好好温习一番的。
胡浪显得心情大好,满脸笑靥都快把他那张老脸拧成了一团麻了。他连连拱手向李唐道别,还殷勤地送出好一段。
而当李唐转身正要离去的时候,才蓦然发现,老院君王氏这时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她此时的样子很容易令人想起后世那些喜中五百万大奖,一朝致富的穷人。脸上笑得比他男人还灿烂,见到李唐更是双目发亮,就仿佛李唐手中正拿着准备发给她的五百万支票一般。
只有胡清儿神情有些黯然,一双美目悠悠地望着李唐远去的影子,目光中流露出摄人心魄的悲伤。
且说李唐好不容易摆脱了过度热情的王院君,穿过竹林,信步向自己所居住的水榭走去。
眼看自己所住的屋子就在眼前,李唐无意识地往前看了一眼,身子不由定住了。此时天还没有暗下来,但是屋内的灯竟然是亮着的!屋门虽然紧闭,但屋内摇曳不已的微弱灯光还是不可抑止地从屋内透了出来。
是王院君临走的时候忘记熄灯了吗?
这不大可能,因为王院君操持家务,可以说是面面俱到,每次离开李唐的居室之前,都要左右检查两三遍,直到完全确定没有疏漏才会走。更何况,此时虽然已经傍晚时分,但天色却还算明亮,王院君整理屋内的摆设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点灯啊!
当然,也不可能是和李唐熟识的其他人——就像上次忽然夜访的胡秀儿一般。理由更简单,刚才胡家所有人都在花园里看戏,绝大多数的丫鬟养娘也都过去了。
那么,如果是李唐认识的人,唯一的可能就是胡家的下人了。但是,这从道理上也讲不通,因为下人是不能随便进入有女眷居住的内宅的。即使他们有事进入内宅,也不敢不经允可,直接进入屋内,更何况随意点灯?
想到这里,李唐心中不由暗生警惕,连忙放慢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大门凑过去。
“你是谁?”正在此时,李唐忽然听见了一个声音。这声音十分轻微,带着无限的疲惫和虚弱,但很奇怪的是,李唐竟然听得一清二楚。
李唐不由骇了一跳,他回头四处望了望,想要确认一下这声音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
“不必东张西望了,就是在和你说话!”那声音听起来似乎越发虚弱了,还带着一丝喘息:“你到底是谁?”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李唐还是没有确定这声音所来自的方位,遂试探着问道。他此时虽然可以大致确定屋内有人,但却很难相信屋内之人能够这么隔着一扇门看见自己。
那声音回答道:“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李唐一句“屋内还有一个”还没有出口,不由怔住了。因为他忽然发现此人的这一句话和前面几句已经有了一丝不同。前面几句虽然声音微弱,但他听得异常清晰。
而更加邪异的是,方才的那两句,内中蕴含着一种令人恐惧的力量。因为李唐根本无法确定这声音来自何方,仿佛这声音就是从四面八方同时传过来的一般。
当李唐把头高高抬起的时候,那声音就像是从脚底下发出的一般;而当他低下头来的时候,那声音居然又象是从头顶直灌而下的一样。饶是李唐从来不信鬼神,也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但是,这次这一句却大不一样了。虽然声调明显比前面两句高了一些,但李唐却可以十分肯定地判断出这声音就来自正前方。换句话说,这发话之人正是门内的那个不速之客。
李唐心中略定,他小心翼翼地向前移了两步,口中试探地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才是,现在是你不经允许进入了我的屋内,居然还敢反问我是谁,这不是有些滑稽吗?”
“你的屋子?”屋内之人似乎对李唐的这一说法很是不屑,“据我所知,你并不是胡家之人,而且这里是胡家的内宅,一向不会让男客入住的。你居然还敢说这里的你的屋子?”
李唐一听这人话里的意思,似乎对胡家的情况还是很熟悉的,不由越加诧异起来。他想了想,继续试探着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胡家的人?”
屋内那人似乎也很有耐心,并不因为和李唐在这里胡扯而稍有不耐:“这很简单。从你的脚步声很明显可以听出,你此时的心情是自信而且轻松。这就说明你不是胡家的下人。因为胡浪此人对下人管理是十分严格的,若是被他发现下人象你这般抬头挺胸地走路,早被拖出去打个半死了。
而从你的脚步声还可以听出,你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且身上还有一点‘三脚猫’的功夫。而胡家的主人中,并没有这样的人。因此上,可以肯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