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大家都围在李唐身边,赵明诚心下自然是不痛快起来,他横眉向范宏德道:“我说范大郎,既然大家都到了,就快快把题目拿出来吧!别以为会写几句歪诗,就一定能拿到那‘楚云之会’的请柬了。要知道,‘易安居士’出题,向来是更重考校人的聪明才智,而不是诗词歌赋上的本事的。谢家活计玩的再顺溜,只会风花雪月,却没有脑子,那也是拿不到请柬的。再说了,即使有一张请柬被这位江南才子拿走,那不是还有第二张吗?我就不信我连一张都拿不到!”
李唐一听,这才终于明白了一个大概。原来,今天大家在此相会,并不是真正的“楚云之会”,而只是为了争夺“楚云之会”的两张请柬而已,相当于后世那些体育比赛的预选赛。而且,今天参与考校的题目,还是“易安居士”李清照亲自出的,看起来,这个“楚云之会”定然和她有着密切的关系了。
这让李唐不由心动,一睹李清照的芳容,那绝对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而这种强烈的渴望,谁也比不上李唐。因为到现在为止,在场的其他人都只知道李清照是一个大才女而已,只有李唐才知道,李清照将来的成就,绝不仅仅是“大才女”三个字能概括的——她是中国未来千年以内,绝对的第一才女!
李唐的眼神热切了起来!
范宏德听了赵明诚的话,故意不屑地微微一哂,玉面偏转过去,那张俊俏得有些过分的脸庞就正对面着李唐了,看见李唐眼中的那股子热切,他眼中讥讽的笑意立即变成了真正的快意,道:“拿出来便拿出来吧!不过,我劝某些人还是自动放弃为好,就是拿到了请柬,到了正会上也是白白丢人,何必呢?”
赵明诚冷笑道:“谁丢人,不到了大会之上,又有谁知道呢?”
方才解围的那人见这二人似乎又有了杠上的意向,又不疾不徐地站起来说道:“我说你二人这样可就不好了,吵嘴可以私下里去吵!咱们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候着,难道就是为看你们吵嘴的吗?”若说原来他说话只是调和,那么这一次他的语气里就明显带着训斥的意思了。
令李唐颇为意外的是,赵明诚和范宏德两人一听,一时都失声无语。这不由不令李唐对那人刮目相看起来,转头向那人望去,只见那人年纪约莫在二十四五岁上下,相貌普通,穿着一身十分普通的白色儒装,面容沉静淡定。总体上来说,他给人第一印象就是低调,丢在人群里很难找见的那一种,看不出有什么特意之处。
范宏德俊脸一红,毕竟今天更多的是他在挑衅,而赵明诚只是被动反击。他转头向李唐努努嘴,意识他在那几张桌子上找个位置坐下来,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举着拿到众人面前一一展示一番,口中不停说道:“来,诸位看看,这信还是密封的,在下可没有私下开启过。这上面有‘易安居士’的亲笔印鉴,那也是无法伪造了,这里好好几位书法高手,这李易安的笔迹应该是不会认错的吧?”
展示了一周下来,众人纷纷表示:“我等都亲眼看过了,没有问题。”
范宏德点点头,说道:“那就好,现在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信封开启了!”说着,再次把那封信高高举起,来回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这才伸手把封口处打开,从中取出一张信纸来。
范宏德看了一眼看信纸上的字,一本正经地咳嗽一声,这才在众人灼热的目光注视之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信上有三道题目,李易安的意思,是由我念出题目,请各位把答案写在纸上,然后在最末处署上名讳,再由我带回去让她亲审。”
刚才劝和的那白衣儒生听了,便立即唤过一名路过的小沙弥,道:“小师父,请去取几副文房四宝来,就我们这里十三个人,每人一份吧!”
那小沙弥看起来对他颇为尊敬,毫不迟疑地点头答应,匆匆去了。
很快的,就见十几个小沙弥,每个手上都拿了一副文房四宝,在众人面前摆好,然后又无声无息地撤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李唐心下对那白衣儒生不由刮目相看起来。毕竟这寺院并不是他自家的宅子,能让这些和尚们象个下人一般服侍周到的,无非就是两种:一种是极有钱的,一种是极有权的。
不过,看起来,眼前这些人绝大多数应该都是学生,但个个衣着华贵,他李唐在地方上也算是有钱的,但和眼前这些人一比,至少在穿着上倒显得像是最穷的。所以,那人就算有钱,也不会显得稀奇,能让眼前这些公子哥儿个个都敬他三分。
当然,若要说权势,大家都是学生,谁也不会比谁更有权一些。因此,最可能的情况是,他家里很有权势,就连身为中书舍人赵挺之之子的赵明诚都要让他三分。
要知道,赵明诚的父亲赵挺之作为中书舍人,虽然品阶上只有正五品,却是朝野上下少有的实权派。
宋朝自从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实行官制改革以来,恢复了唐朝时候“中书揆议、门下审复、尚书承行”的三省六部官制。而两位宰相正是中书省和门下省的长官。他们又分别兼任尚书省的左右长官。又因为按照唐朝后期以来的惯例,三省的正职并不实授,真正掌握三省大权的就是三省的副贰佐官。这样,左相就是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右相就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
而在掌握着天下权柄的中书省,除了贵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