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君还沉浸在郑天行给予他的惊吓之中,失魂落魄地随众人离开烟雨楼。
任何深思熟虑的计划都可能被突如其来的变化所破灭。
寿宴草草结束,陈如君的成名计划刚刚起步便宣告结束。
名震江湖的七星堡天权堂堂主郑天行跟他称兄道弟,这对于任何一个妄图成名的人本该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可陈如君却是丝毫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不是个傻子,因为这里是烟雨楼的底盘。
他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令他不愉快的是非之地。
老天爷总是不会辜负有心人的,区别只是老天爷给予的惊喜是善还是恶。
陈如君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烟雨楼面积太大了,他还没有走出门,便被一群灰色绒衣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这些灰色绒衣的大汉显然都是烟雨楼的高手。
他们早已查清今日陈如君与郑天行始终在一起,相谈甚欢。
陈如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像条狗般地撵着走。
那一道道盯着他的目光,如同一个个巴掌打在他的脸上,让他觉得异常屈辱。
他在心中咒骂着这些烟雨楼的高手冤枉好人,可他更恨的却是郑天行。
可恶的郑天行不仅没有帮助自己提升丝毫的名气,反倒给自己招来了杀身的祸端,更是让他君子剑陈如君遭受着无数江湖中人的冷眼扫视。
“这人是谁?烟雨楼何故抓他?”心有疑惑的好事者已然开始打听。
略有耳闻的人开始解释:“这人我早上见过,跟郑天行是一伙的,似乎是叫君子剑。”
“哦?”好事者不由笑道,“我还从未见过君子被人撵着走的。”
渐行渐远中,嘈杂的议论依旧清晰地传入陈如君的耳中。
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流行着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风俗。
陈如君已然万念俱灰,君子剑的名号今日兴许如愿名扬,可这样的反差却是他万万不愿接受的。
可不愿接受也没有办法,况且他今日能不能活下去还是两说。
“启禀楼主,此人今日一直与郑天行待在一起,属下已将其捉回,还请楼主审问。”灰衫人恭敬道。
沈云楼淡淡点头,他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陈如君。
陈如君的剑早已被卸下,被灰衫人随意地掷在地上,雪白温润的剑鞘此刻沾满了灰尘。
陈如君哪里还会在意自己曾视如至宝的剑。
他的双腿早已开始打颤,他仿佛能够感受到沈云楼那如实质般的杀气在自己身上游走。
“沈楼主,我与郑天行那小人并不熟识。”陈如君的声音已然带着哭腔,他感觉自己满肚子的委屈。
他知道自己若是无法解释清楚,今天就休想走出这道门。
“哼,并不熟识却能相谈甚欢数个时辰?”沈云楼冷笑道。
“还请沈楼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陈如君跪伏在地乞求道。
君子当顶天立地,可此时的陈如君哪里还在乎可笑的尊严。
“我没有功夫听你浪费时间。”沈云楼的声音更冷了。
陈如君不仅腿软,全身都软了,嘴唇也有些哆嗦。
好在这些都不影响他开口说话。
他只好长话短说,将自己来烟雨楼的目的,结识郑天行的过程简要地叙述着。
可他说得越多,场中的人便越是鄙夷。
君子剑?如此愚蠢的人也配叫君子剑?
陈如君此时已然不在意别人蔑视自己的目光了,相比于自己的性命,任何东西都显得无关紧要。
“楼主,以我之见,这样的人杀了一了百了,能跟郑天行走到一块的人,会是什么好鸟?”第二阁主愤愤道。
一句话吓得陈如君魂飞魄散,他知道说话之人是何人,更知道说话之人在这烟雨楼内有着怎样的分量。
这样的人要杀他,跟踩死一只蚂蚁没有什么差别。
沈云楼摇了摇头:“我烟雨楼从不滥杀,纵然他的品性不堪,却也没有到该死的地步。”
陈如君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他的目光像条狗般渴求着沈云楼的宽恕。
一名灰衣人自殿外走来:“楼主,人已查明,应该是被郑天行利用了。”
烟雨楼在江南地界的实力此时便显现了出来,盏茶功夫便查出了一个人的底细。
沈云楼点了点头,他没有再多问,他相信自己手下的人不会出错。
他挥了挥手,示意可以放了陈如君。
陈如君死里逃生,不迭的磕着头。
他磕完头便要去拿自己的君子剑,可温润的剑鞘却被一只有力的脚践踏着。
如玉般的剑鞘生出道道裂痕,裂痕迅速蔓延,整个剑鞘“啪”的一声碎裂。
“你这样的人,不配用这样的剑鞘。”第二阁主冷言道。
陈如君没有顶嘴,他也不敢顶嘴,他没有在意碎裂的剑鞘,他只捡起了自己的剑。
一柄自此以后没有剑鞘的利剑。
他离开了烟雨楼,狼狈不堪地离开了。
但他至少还活着,他的手上还有一柄时刻出鞘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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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接下来该怎么办?”第一阁主担忧问道。
沈云楼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你们说说看。”
“哼,那郑天行既然已经如此欺辱我烟雨楼,这一战已然在所难免了。”第二阁主的血性已被激发了。
第三阁主也点了点头,他自然是附和第二阁主的意思。
第三阁主膝下无子,他是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