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不如不见……”张玉轩立在原地喃喃自语。
他的心此时仿若有着千万根钢针在扎。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年他与韩露鸳初次见面,他便对她一见倾心。
一见倾心的事在这江湖之中不会多,却也绝不会少。
那时候的韩露鸳还没有如今的国色天姿。
可那时候的她已有了一颗玲珑慧心。
两人相处的时光并不长,但那个总是唤他“玉轩哥哥”的女孩,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了张玉轩的心底深处。
短暂时光的相交莫逆,更是让张玉轩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女孩。
之后的几年,两人常有书信来往,关切之意跃于纸上,更是让张玉轩对韩露鸳的情感越发笃厚。
三年前他游历江湖,去的第一个地方便是华山。
那是的韩露鸳更美了,也更成熟了。
今日的提亲,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特意等到韩露鸳游历结束才来提亲,便是觉得两人若是都经历过江湖的刀光剑影,在一起才会更加融洽,也会更加容易理解彼此。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行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一个令他心痛欲绝的结果。
你若也真心爱一个人这么多年,你也会有张玉轩此时的感受。
这一刻张玉轩才幡然醒悟,韩露鸳对他的感情绝对没有掺杂丝毫男女之情。
信笺之中的关切之意,也仅仅如那声“玉轩哥哥”般,是对兄长的关怀。
而他,却可笑地将那份关怀当做了爱意。
这的确是件好笑的事,张玉轩的嘴角噙起一抹笑容。
但是这份笑容,任谁都能看得出,其中掺杂了不知多少的苦涩与心痛。
孟阳一直坐在尾座,可殿中的话,谁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在心中早已仰天长笑了。
因为他之前的咒怨应验了,他庆幸老天终于开眼了。
孟阳满是笑意的目光不由与宋浩等人对视着,四人的眼角皆是有着盈盈笑意。
他们本是绝不可能会为张玉轩的婚事而忙碌。
奈何四长老偏偏觉得他们四人缺乏历练,此次先行去往华山拜谒。
本是满腔埋怨的四人,此刻见到张玉轩的窝囊,都开始觉得不虚此行了。
张寒生的面色并不好看,他望着张玉轩的神态,既心疼又恼怒。
“华长老,既然如此,我等便先行告辞。”张寒生站起身来道。
提亲遭拒,继续留在这里,双方都会难堪的。
“寒生兄莫要着急,他们小辈的事,让他们日后自己去处理吧。你我多年未见,今天难道不打算跟我喝上几杯?”华三归见张寒生欲走,自然需要客套挽留一番。
“四叔,你与华前辈多年未见,今日确实不该匆忙就走。咱们便依前辈,明日再行下山。”张玉轩终于开口,他的神色已然恢复如常。
这便是张玉轩的心性,纵然心中有些无限悲苦,他都独自埋在心底。
痛苦本就不是用来给别人看的。
痛苦就该静默地躺在心底,待到深夜时分独自回味。
华三归也是一怔,他不由多打量起张玉轩两眼,此子心性当真了得,也不知那魏尘能否比得上。
张玉轩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寒生已然无法拒绝。
程宣起身,便领众着人去客房歇息了。
张玉轩没有歇息,他提着找程宣讨来的两坛酒离开了客房。
心性过人绝非天生。
心性只有经历过磨砺与捶打才能成长。
张玉轩显然是经历过这些的人。
两年多的江湖历练,早已让他爱上了手中的醇香之物。
他来到了一片松林地,此时此刻,他更愿意与魏尘这个陌生的朋友喝酒。
因为有些苦有些痛,也只适合向陌生的朋友倾诉。
可张玉轩很快就失望了,因为此时松林地哪还有魏尘的影子?
地面上只有一个空酒坛证实着有人的痕迹。
张玉轩自嘲地笑了笑,他干脆坐到魏尘此前坐过的地方,独自喝起酒来。
他的心此时就如同一个沙漏,泪水和心痛便是那一粒粒涓流的砂砾,每一次思念的翻涌,都会引起一次决堤。
山巅的的风很大,又很冷。
山间的风也是无处不在的。
即便是茂密的林中,也能够感受到彻骨的寒风。
张玉轩的心在这冷冽的山风中更加寒冷。
好在,他还有酒来温暖自己的心田。
红颜悴,相思碎,共邀寒风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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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完柴,饮完酒的魏尘,此时已然走在下山的路上。
他背着四捆柴火,这是师傅要求他带回去的。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
更别说这崎岖险峻的华山之路,上去已是不易,下山更是凶险万分。
魏尘走得小心翼翼,因为背上的四捆柴火俨然就是半棵树的重量,他需要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重心。
山腰处的风是暴虐的,这种风绝不同于山脚的清风,它总是斜斜地拍打在人的脸上阵阵生疼。
背上的柴火也是异常的硌人,挤压着粗糙的麻衣,摩擦着背部。
魏尘渐渐觉得背部有着一股火辣之感。
那定然是粗衣麻布将自己的背部磨掉了一层皮。
这无关是否娇生惯养,除非有着一身铜皮铁骨,否则谁的背部都该被磨破。
很多的贫苦百姓,每天都在经受着类似的痛苦。
他们要干的活,要背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