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角沉默了,姬羽一句话成功勾起了他那心中的悲喜。
尘垢洗去,心已明,自然可观。
姬羽知道了张角的心意,自然不再需要答案。
他站起身来,负手走到了中军大帐门口,仰头看向那瓷蓝色的苍穹,悠悠说道:“一条路,总不是一个人在走,你所劈开的荆棘,总会为后辈创造余荫。”
“当无数后辈再效仿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这条路自然很是通畅,也就能代替他走得更远,替他将梦送到彼岸去。”
短短的两句话,令张角豁然开朗。
张角万分感慨地说:“你可真不像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倒像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妖怪。”
姬羽眯了眯眼睛,别有深意地说:“谁告诉你,看上去十几岁,就一定只活了十几岁?”
张角闻言,浑身一颤,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姬羽。
期间,他想起了很多东西,例如姬羽的剑意竟然胜过绝世神仙境强者的剑意,例如姬羽的心境和心意竟然也跟绝世神仙境的强者相仿。
难道,此人是夺舍重生?
清明时节雨纷纷,荆州前线开战了。
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和红巾军打了起来,在张角呼风唤雨的奇异本领下,诸侯联军和天下群雄即使猛将如云,精兵如海,却也未能讨到半分便宜。
吕温候的恐怖再次在战场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若不是烈火和不知从哪里来的洪水干扰,约莫他已经杀到了黄沙郡中,与张角打了起来。
张角看着那战场上威震四方的少年,想起了多年前那一场激战,不禁后背被冷汗打湿,病得更重了。
但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还是和红巾军打了个平分秋色,谁也讨不到半点儿好处。
姬羽没有出兵,更没有出现在战场。
当然,此时也没有人去关心他在哪里做什么,只要他不倒向红巾军突然向联盟军发起进攻就行了。
只有付出,没有收获,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这般人精都很心疼自己的付出,于是对这场战役有些不满。
于是,文卓在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压力下,与张角进行了第一次对话。
一个高高壮壮的大胖子,和一个留着山羊胡子、手持桃木杖、仙风道骨的布衣道人站在红巾军与联军之间,四目相对,气势竟是谁也不弱于谁。
文卓挑了挑眉说:“张角,这一战你赢不了,投效朝廷吧,我保你平步青云。”
张角顿时笑了,说:“平步青云?文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么?”
文卓却是一点儿也不恼,继续有耐心的劝说道:“你脸色这么差,任谁都看得出来,你已经是油尽灯枯了,你到底在挣扎什么呢?”
张角闻言怔了怔,他忽然想起了姬羽当初对他说的那些话,于是笑着说:“我不是挣扎,我是在披荆斩棘,为后辈造余荫。”
文卓闻言,怔了怔,颇有些恼怒地说:“这么说,我们是没得谈啰?”
张角问:“还要谈什么?我们本来就不是朋友。”
此话刚落,文卓嘴角浮起了一丝豺狼般的笑容。
从联军方向,忽然杀出了一道赤影,那赤影中包裹着一束比漫天星辰还要璀璨的戟芒。
是吕温候!
张角脸色微变,当今后汉,他最忌惮的两个人,其一是深不可测的姬羽,其二是无比恐怖的吕温候。
然而,他却没有任何动作,或许他已经不能有任何动作。
因为还未等他有任何动作的时候,吕温候的方天画戟,已经刺穿了张角的身体。
可是,却没有出现血溅当场的画面,而是出现了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张角这个人,碎在了风雨里。
不少不识货的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宛如看见了鬼一般。
但文卓和吕温候这样识货的人却没有,因为他们知道,刚刚的张角,竟然只是幻影。
文卓看着凭空蒸发一般的张角,颇为恼怒,诸般算计一场空,熟了的鸭子都飞了,谁又能不生气?
于是,他阴沉着脸,大手一挥:“谈判失败,撤军,明天继续全面进攻红巾军,他奶奶的!”
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联军又和红巾军开战了,而且比以往更加生猛。
摸鱼的人很多,姬羽只是其中一个。
厨子和戏子也来到了黄沙郡附近,他们正在一个极佳的观战点,烤着秀色可餐的美味。
香气随风起,直达青云上。
这是一片密林。
厨子舔了舔嘴唇,切了一块烤肉放到了嘴里,一边嚼着一边一脸享受的夸耀道:“老子做的菜就是好吃,比他娘的什么大秦皇宫里的御厨好吃多了。”
戏子也切了一块烤肉放到了嘴里,然后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说:“听闻当年大秦神武皇帝召你做御厨,你拒绝了,为什么?”
厨子冷笑道:“你会给大秦唱戏么?”
戏子摇了摇头,说:“不会!”
厨子摊了摊手,举起了酒杯饮了一口,说:“那不就得了。”
戏子说:“张角要死了,我想不通,西楚老祖既然培养出了张角来,为什么又要让他死!”
厨子叹了口气,又切了一块烤肉下肚,说:“这地灵秘境中的棋,乱得很,谁又能看得清楚呢?”
戏子说:“总感觉这姬羽不对劲,好像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厨子笑道:“你说,他对上吕温候,到底有几分胜算?”
戏子想了想,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