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戏子说的那样,赤兔确实是东华大陆乃至地灵秘境最快的马了。
只是一刻钟的时间,吕温候便策马追上了姬羽。
姬羽也知道,吕温候有赤兔这匹神驹在,自己根本很难逃脱。
当那道戟芒撕碎风雨再次刺来的时候,姬羽瞬间反手一剑,一剑卷风雨,风雨如潮。
他竟然是在刹那间,使出了听潮剑法。
听潮卷红尘,针尖对麦芒。
戟尖与剑尖相撞,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划破夜空,灵气如海浪一般朝着周围扩散而去,搅乱了风雨,也损了方圆万物。
姬羽和吕温候一齐相对向后飘了出去。
然而,姬羽却是不愿意和吕温候继续苦战,他借着那巨大的撞击力,再次如同一只黑色的大鸟飘向了风雨中。
吕温候唇角的笑容更深了,这次他的敌人武力不仅不弱于他,而且智商极高。
若是莽夫,定会与他苦战,到时候联军追来,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姬羽没有,他明明有着与吕温候正面一战的实力,可惜他还是选择了逃跑。
这样的敌人,才有意思嘛!
吕温候几个箭步来到赤兔身旁,然后一跃上马,继续提着方天画戟前去追击。
风雨骤大,电闪雷鸣,天地有杀伐,人间有杀戮。
黄沙郡红巾军总营,早已经被十路诸侯和天下群雄的大军踏为了平地。
文卓看着那中军大帐化作的碎布条,四散在地面,又看向了那具在战火中焚毁的尸首,颇有些感慨。
发动了红巾军起义,让天下群雄退避三舍,乱了后汉的堂堂天公将军张角,在病逝后,尸体竟然在被无数小卒百般践踏后,不小心被战火烧得不成样子了。
死无全尸,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情况了吧?
此番平定红巾军之乱,在洛阳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平步青云,此后天下再无人能与他文卓比肩。
想到这里,他放声大笑了起来。
不过只是一瞬,他忽然想到了什么,抓过旁边一个将领来,厉声问道:“吕将军呢?”
那将领战战赫赫地答:“吕将军去追击姬羽去了?”
文卓有些不解,问:“为何要追击姬羽,姬羽不是我们盟军的人么?”
那将领想了想之前在风雨、夜色中恍惚看到的场景,解释说:“那姬羽好像从中军大帐中带走了一个人,吕将军要拦下他,他却跑了。”
“于是,吕将军被骑着神马赤兔前去追了。”
文卓眯了眯眼睛,这可就有意思了,那张角尸体被烧得看不出样子来,姬羽却带走了一个人,难道是偷梁换柱,这张角根本没有死?
华雄看着主公的神情,当即上前一步说:“吕将军武勇过人,应当不可能有事,主公勿要多虑。”
文卓闻言,转过头来,笑眯眯地问:“那华雄你认为,姬羽和吕将军,哪一个更厉害一些?”
华雄见过姬羽,但没有见过姬羽出手。
可是传说中的姬羽却是神乎其神,于是他心里有些没底儿。
“应当是,吕将军更厉害一些吧!”
文卓挑了挑眉,问:“应当?”
空气里,隐约多了几分冰冷的杀意,风雨成霜。
华雄闻言,浑身一颤,低下头去,战战赫赫地说:“属下,不知道!”
文卓听了此话,放声大笑,笑声豪迈,刚刚的杀意转瞬间便荡然无存。
华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当即松了一口气,暗道一声,真是好险。
黄沙郡附近,益州军大营。
伶月来到中军大帐,却没有发现姬羽的身影,于是找了守门的两个亲兵质问了一番,却依然无所获。
姬羽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听见中军大帐的厉声呵问,符邦、韩星、龙贾、夏侯元、白无常五人也纷纷赶到。
符邦看着伶月那满脸焦虑,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不解。
他问:“伶月姐修的是道剑,平日里皆心如剑,剑如止水,情绪基本不起波澜,今日不过是两位兄弟没发觉姬羽去向,何至于如此动怒?”
其余四人纷纷附和点头,他们从没有见过伶月如此反常,如此失态的样子。
伶月深呼吸了几口气,企图剑心归宁,然而终究只是徒劳。
剑心已乱,想要瞬间平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难以言语的焦虑,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的心很乱,我担心公子,出事了!”
韩星、龙贾、夏侯元和白无常四人觉得这实在是荒唐,姬羽的实力谁人不知,张角都不是姬羽的对手,这后汉又有几人能伤得了他?
不过,符邦却是瞳孔骤然收缩。
伶月是跟姬羽学的剑,剑意是姬羽所授。
从某种角度来说,伶月的剑意脱胎于姬羽,姬羽的剑意是母剑意,伶月的剑意是子剑意。
母出事,子难平,是很合理的事情。
于是,他如此问道:“有多乱?”
此话一出,韩星、龙贾、夏侯元和白无常四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符邦,有些难以置信,心想:伶月姐疯了,你也跟着疯?
伶月的眼里有慌乱,不过神色却是无比认真。
她说“难以想象的乱。”
符邦脸色微变,看来姬羽是真的出事了。
风雨越来越大,电闪雷鸣交织在浓郁的夜色中,时不时将黑夜点缀成白昼,就仿佛老天在发怒,要灭世一般。
有人在狂风暴雨中激战。
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