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季敏提笔难下,这是把二殿下与九皇子的婚期提前了半个月啊。威力这样大的一张谕旨竟用在了提前婚约这样小的事情上?
太浪费了!
“让你写你就写!”她恨不得把婚约提到明天,都要成亲的人了,还扒着她的青儿不放,真是可恶。
将殿下刚刚的话进行一番润笔,一刻钟后,季敏将写好的国书递给李云棠,“殿下,请过目。”
看到关键的二月初二后,李云棠满意地点头,憋了一早上的郁结之气都散了,整个人舒服了不少。
“你去一趟镇国将军府,把这封诏书亲自交给纪致宁,她刚回来还没见过母皇,让她明日早朝前交给孔珍,就说是在北疆收到的国书,一路带回来的。公子那里,好好护着。”
“是。”季敏抹抹头上的汗,疾走而出。心里默念着,以后一定好好保护公子,千万不能让公子受了一丝委屈。不然,手中的国书就是教训啊。
吩咐完,李云棠穿戴整齐,神清气爽地前往花厅。
此时花厅。
裴杨捧茶静静坐着,眼睛盯着墙上的字画,桌上放置着一个大的陶罐,司琴站在廊前四处张望。不一会儿,就见李云棠脚步匆匆穿堂而来,笑着跑进去告诉公子。
“青儿……”还未跨进厅高兴的欢喜就先传了过来。裴杨放下茶杯,嘴角不由翘起。转头见她面色苍白,消瘦不胜衣的样子,才知她病得如此严重,脚步迎上去,眼中的心疼显而易见,“怎的这样严重?”说完心下又是一阵怨念,为何病了不早告诉他?昨夜若不是阿姐告诉他,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见他眸中满满的都是关心,李云棠一阵舒心,讪笑道,“前两天天气暖穿得薄,故而染了风寒,再过些天就好了,不碍得。”偎近他的耳朵轻声道,“我啊,看到青儿的第一眼已经好了大半了……”
裴杨生气又脸红,毫无威力地瞪她一眼。
习惯性地接过他的手放进怀里,感受到他手上的温度后又陡然放回去。
她的手太凉了。
裴杨被她的温度吓到,这人平日大冬天的都出汗,现在天气转暖,怎么会这样凉?抓住她的手握在手里捂着,关心地问道:“吃药了吗?”
李云棠怕冰到他,试着抽了两下抽不开,讪笑道:“吃了。青儿,我手凉……你先放开。”
“怎么?你握得我的,我却握不得你的了?既然这样嫌弃我,那便不握了。”裴杨抬头看她,眼神微怒,手却丝毫不见松开。
这人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刀子嘴豆腐心说的就是青儿你这样的啊,李云棠拉他坐下,身边人识趣地退出去。偌大的厅中只剩下他们二人含情脉脉。
见桌上的陶罐奇怪,晃了晃又伸手打开,发现里面竟全是水,奇道:“这是何物?像水似的。”
“这就是水,白云山的雪水。”裴杨头转到一边,嘴里嘟囔道:“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喝茶么?”白云寺后山有许多未化的白雪,他看着干净,不知怎的就冒出她缠着他煮茶时的样子,等回过神来,已经弄了一坛子,鬼使神差地抱了回来。
“这样啊……”李云棠笑着拨弄陶罐,裴杨的耳根已经烧红,不再调笑他,起身支使不疑赶快搬来炉子和茶具。看着她腰间甩动的香囊,不由想起红娘庙那晚,抿嘴笑了。
昨日李云梓在他马车进入城门前截住他,眉眼含笑地请他到聚宾茶楼喝茶。自从确定心意后,他几乎拒绝了她所有的邀约。昨日李云梓态度一如既往的温和,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只好一同前往。没想到见到的却是她与别的男子出双入对的情景。
红娘庙前他的愿望是能伴在她身边就好,那一刻他才觉得自己是如此接受不了。远远看去,那位公子娇弱温柔,站在她身边是那样合适,那人手搭在他的臂上,言笑晏晏,异常亲近。拒绝李云梓歉意的搀扶,脸色煞白的离开。
他再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贪心。不止是希望能伴她左右,还希望……她的身边只有他一人。
但是,不能吧。
苦笑着坐在书房中,眼所到之处,无不是她的影子。若不是晚间阿姐来看他,他险些要伤心一晚上。原来是病了吗?原来那位白衣公子是位医者,最近一直在照顾她。风寒?这人身体似乎总是不太好。几个月之前高热不下,惊动了整个太医院,现在几日不见,又瘦成这样。
案上的茶壶已经烧开,李云棠见他愣神微敛眼眸,将他拥紧怀里。
“青儿可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裴杨背抵在她的胸前,动手洗着茶具。昨夜他辗转反侧想了很多,现在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
若他能直言心中所想,上一世他们便不会落到如斯境地。李云棠用力圈住他,头抵在他肩上,嘴巴一张一合。
“红娘庙前,我曾向诸天神佛祈愿,希望咱们能够永结同心,白头偕老。现在我可不可以贪心一点,向青儿要一个愿?”
裴杨专心听着她的诉说,停下手上的动作面向她,他不知道他有什么能给她。与她相比,他几乎一无所有。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喜欢。”他虽信她,但看到自己与其他男子并肩时一定难受极了。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不要憋在心里,我是你的阿棠,你一个人的阿棠。”所以,青儿,从今以后你要学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