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还在继续,巴尔乔主教开始唧唧呜呜的念着更难听懂的祈祷词,唐吉柯看到小汤姆的手紧紧的握着,指甲深深浅浅陷入到白皙的手掌中,血迹开始流了出来。他的嘴巴也紧紧的合拢着,要喂他吃圣饼的修士,甚至无法弄开他的嘴。
小家伙眼睛瞪得大大的,坚定的望着天空。唐吉柯从他不住颤抖的身躯,感受到他无边的痛楚。可怜的小孩儿以为只要自己忍住痛楚,不叫出来,不哭出来,天上的艾尔便会放过他。可却全然忘记了,刚才两名同龄的受洗者,是如何放声歌唱,如何尽情舞动,可他们依然高兴的度过了洗礼。
唐吉柯握紧拳头,“这该死的艾尔。”他心中嘀咕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需要让每一个孩子经受着连大人似乎都难以忍受的痛苦,在那之后,他还要用二分之一的几率来决定孩子的命运:生存或者死亡。
他不敢再像刚才那样,用那种视线状态去观察小汤姆的情况,去分析那些奇怪的气雾是种什么鬼东西。因为那名凶神恶煞的巡查骑士,此时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不能冒险,如果巡查骑士察觉出他的异状,那么他所能面对的便只有丢掉身份和根据地,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展开一次的逃亡之旅,虽然在地球的时候他也偶尔需要那么干。
小汤姆在洗礼神父的念诵祈祷词那时高时低的声调中,紧紧的咬紧牙关,额头上的汗水不断的渗出来。可最终那块灰色的“巧克力”一如之前一般,开始不断溶化,然后渗入到了他那小小的额头里去。
“不!”卡达尔大叫起来,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而他的父亲则早已搂住妻子,两人绝望的痛哭着。
洗礼台前巴尔乔主教摇了摇头:“执行吧,波尔利多队长。”
随着他的话语,那名满脸横肉的骑士一个眼神,一名随从骑士立刻上前一把扛起小汤姆。因为剧痛和打击,此时那名可怜的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他完全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不,不会的,这一定……”卡达尔似乎失去理智了,他叫嚷着就要冲上去,可唐吉柯早一步一把拽住了他并返身按倒,此时警戒线那边的两名骑士已经拔出了剑,就等着有人冲上来。
“该死,卡达尔你别冲动,你会害死大伙的!”唐吉柯把自己的护卫队长牢牢按在地上,在任何场合质疑初长洗礼的公正性都是对艾尔的不敬,都将要面临沉重的惩罚,甚至会掉脑袋。而作为所属领主,其同样有义务管束好自己的领民不去触碰这条红线。
卡达尔挣扎着想要起来,可是他的力气完全无法抗衡唐吉柯的手法技巧,他嘟囔着想要大声喊出后半句。
唐吉柯见状只能挥拳朝着他的胸膛敲去,这样的用力技巧可以让对象因为疼痛而无法出声,但又不会给对象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这是唐吉柯掌握的技巧之一,屡试不爽。
两拳过后唐吉柯站了起来,两名骑士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他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而躺在地上的卡达尔则剧烈的咳嗽着无法动弹。
“他跟他弟弟感情太深,请大人原谅他的冲动。”唐吉柯大声说着,如果卡达尔让他们逮了去,他的父母很快就要失去两个孩子了。
“大人,我的儿子只是有些悲痛过度,请您一定不要带他走。”卡达尔的父亲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蹲下来死死的按住儿子,同时苦苦哀求。
两名骑士持着剑望了一下,这才返身离去。眼前这种情形并不是多么十恶不赦,事实上不少家庭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都会或多或少的有点过激。教会只能是采取高压低纵的手段,震慑和安抚。
骑士把汤姆放到了最后一辆马车里并坐了进去,其余的骑士都纷纷上马调转方向准备离开,而巴尔乔主教和镇长大人这些大人物也已经坐进了马车里。
此时那辆马车里才传出了小汤姆斯心裂肺的哭声,大伙儿隐隐约约的听到他哭喊着爸爸妈妈还有哥哥的声音。马车开始嘀嗒着起步离开,紧随其后的是那群骑士还有治安队的人。
围观的人都深深的为卡达尔一家感到惋惜,他们朝着家属丢下了一个个铜币然后陆续离开。卡达尔痛苦的半坐起来,他的父亲则又重新的和妻子抱在了一起,只有外来者唐吉柯,他傲然站立着紧握拳头,冷冷的注视着马车离去的方向。
“汤姆少爷,您的两百六十枚金币就这么泡汤了。”巡查骑士布兰登凑上来说道:“作为领主,您已经尽了最大的义务,他们一家子此后将要终生为奴隶为您服务了。”
唐吉柯一把揪住巡查骑士的衣领,望着对方那张讨厌的脸说道:“你再提一次看看,很快我们就能知道你这个巡查骑士的身手有几斤几两。”说完他猛得把对方推开,这才返身离去。
唐吉柯骑着马走在回家的路上,卡达尔一家的痛苦只能他们自己去面对。作为领主,他不能在公开场合表示过多的关心,因为那是主人和下属的关系。如果卡达尔没有作出过激反应,他会找个时候单独跟他谈谈。
他们一家子只能独自熬过失去亲人之痛,这是这个大陆上所有人都需要考虑和面对的事情。即便是尊为神选之民的国王家族,面对洗礼失败,他们也不会比一个农夫家庭更有优势。
年轻的庄园主咬了一口苹果,嚼着这酸甜的滋味,心中还是暗暗下了一个决心。他决定看情况找机会,如果可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