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言其奇怪地打量俊伟,那神情,像他撒出一个弥天大谎一样。俊伟受挫地低下头,咕哝道:“真是我钓的,哥哥和心桐姐都看见了。”
“我做证。确实是俊伟钓的。”心桐上前。她受不了单纯的俊伟受委屈。
“爸,你为什么怀疑俊伟?他也是你的儿子!”骋伟突然质问。
“我……”张言其语塞.他为什么?他怎么能告诉俊伟那个孩子,因为他,他失去最爱,痛苦半生。
“爸,俊伟无辜。”心桐说。
张言其无声地搂过俊伟,宽大的手掌在小儿子脑门上轻轻抚摸。
“我的俊儿了不起……真了不起。”张言其哽咽,突然一把抱住儿子,痛哭。
骋伟和心桐说得对,俊伟无辜,俊伟也是他的儿子。如果当年不是他的不闻不问,俊伟不会变成这样。这些年,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从未替这个孩子想过一点点。看着心烦,让人送得远远,对外说是学音乐,其实他恨不得把他送人,只允许过年回家。
为此事,董瑞雪曾经跟他大吵过,但是胳膊始终扭不过大腿。
俊伟在他的怀里惶恐不安。
“张诚啊!”外公插话。
他依然叫张言其的原名,张言其和肖绮菲之间一切,到帝都后,他和外婆已经了解一个大概,所以听懂刚才他们不愉快的原因。
“大人再错,也不能算在孩子身上。如果我像你这样想,你这辈子都休想见到骋伟。”外公说。
“是!是!”张言其连连点头,对肖绮菲父母他十分尊敬。
“吃饭了。”肖乔美扯嗓子喊。
今年的腊月天公特别作美,天天艳阳高照,午餐之后,外面阳光更加明媚。
坐在客厅跟大家逗乐,发现骋伟兄弟不在。心桐心动,想出门走走。
她像上次一样,顺着游廊往后院走,到达小河边,小桥流水依然清咧透人,缓缓流动。越过小桥,心桐坐在古典式的亭台里,悠闲地沐浴阳光。
突然传来一阵如歌似泣的琴声,时高时低,抑扬顿挫,旋律跌荡起伏,非常优美,不禁沉迷其中。
谁在弹琴?
好奇心驱使她移步寻声找去。琴声从别墅一楼一间小屋窗户传出,透过窗户,她隐约看见里面大概情景。
俊伟坐在琴旁,眼睛微闭,修长手指如玉,轻抚钢琴,随着他玉指移动,流利优美似之音便倾泄而出。
他身后正是骋伟,他静静地站弟弟身后,目光专注,盯着弟弟瘦削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曲结束,俊伟欲要弹下一曲,两个音节刚刚跳出,被骋伟一手按住。
“俊伟,今天过年,去客厅里再待会儿,好不好?”骋伟说。
“不好,我不要爸爸,我要妈妈。”俊伟声音沙哑,几乎要哭。
“哥哥答应你,过年后就把你妈找回来。”骋伟耐心哄劝,“哥哥还保证,爸爸一定对你好。”
“真的,好哥哥,好,我去客厅,跟大家过年哦。”俊伟高兴起来,心桐的心突然纠结起来。
心桐想起离开的董瑞雪,那个霸道的女人,儿子在这里,还能狠心地离开,心里暗骂她心狠手辣。
但是,她再不好,她也是俊伟的母亲。
俊伟骋伟兄弟两人走出房门,心桐见状,也往回走。
客厅里因为有骋伟俊伟的加入,变得更加热闹。
骋伟妙语连天,但俊伟依然闷闷地坐着,时尔傻笑笑,时尔低着头。
心桐慢慢走到到他的身旁,胳膊肘轻轻拐拐他的胳膊。
“俊伟,想什么?能告诉姐姐吗?”心桐温柔地问,明亮的双眸一闪一闪。
“姐姐真好看。”突然他连忙捂住自己嘴巴,“哥哥叫我喊心桐为嫂嫂。”
“没关系,就叫姐姐,我喜欢听。”心桐笑容灿烂。
“姐姐!”俊伟欢快地喊。
“俊伟,到爸爸这里来。”突然,张言其温柔喊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