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圆月清冷如水,阴风阵阵。这样的夜晚,纵然街头巷尾灯火亮如白昼,也无法让人感觉温暖。
临近租住小区,心桐突然不想进去,转身走向街道的另一头。
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信步而行,边走边仔细回昧她和他的相识,相处,除了那年的情人节,他们再也寻找不出半点暧昧影子。走着走着,她突然感到自己十分可笑,高明阳和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她愤怒什么?该愤怒是水云。
想到水云,她心底柔软的神经不经意间钝了一下。水云美丽,温柔,对高明阳无限地包容,无限地相信,任谁都不可能做到如此。也许正是这样美好的存在,才造就了高明阳的不在意,吴雅的肆无忌惮。
心桐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多。
胡音音斜躺在床上,看见她回来,开着玩笑:“帅哥没跟你一起来吗?我还想替你把把关呢?”
“什么帅哥?”心桐不解。
“听人说,前两天有个超级帅气的男子找过你。”胡音音笑脸阴阳怪气。
“懒得理你!”心桐瞅她一眼,明白她指的是张骋伟。高明阳与吴雅亲亲热热的画面随即在眼前滑过,心阵阵悸痛。
“怎么了?”胡音音问。
“没什么。”心桐低语,进了卫生间。
胡音音一反常态,像只兴奋的喜鹊,晚上话出奇地多。
看见心桐从卫生间出来,她又叽叽喳喳着不休。
“心桐,妇产科那个跟你一起聘来的漂亮护士,听人说,人不错,她好像在找房子,我们叫她来住怎么样?”
胡音音家在云南一个偏僻小山村,家乡父老都窝在山村巴掌大的地方谋生,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仍固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过着贫穷的日子。
音音父母小时候读过几年书,思想见识和视野相对其它村民开宽,坚持给女儿读完高中。音音高中时代,为了能走出自己贫困的家乡,她刻苦学习,成绩优秀,高考分数在当地算很高。那时候,年纪小,孤陋寡闻,护理专业毕业后干什么?她一无所知。就稀里糊涂地撞了进去。
胡音音比心桐早两年到亿伟医院,一年前,她在医院旁边租了这套房子。心桐来了之后,她主动找到她,希望与她合租,这样房租、水费、电费均可以一人一半。心桐考虑合租比独自一人租那套小公寓便宜不少,便退租原来的小公寓,搬来跟胡音音同居。
这套房子还有一间书房,虽然小一点,但能放下一张小床。一个月前音音提议,把书房租出去,心桐立即赞同。两个人达成口头协议:一要职业与她俩相同,这样大家会互相了解,互相体谅。二要为人大方,偷吃了她的零食,不会骂阵的人。三要年龄相仿,有共同语言。她们以此标准,物色了一个月,还未找到合适人选。
“你说汪琪虹?心桐不太了解她,你定吧。书房小,我们可以算便宜一点给她。”心桐说。
“那怎么行?书房面积少那么一点点算什么?卫生间厨房客厅不是我们共用的吗?”胡音音大声喊,“再说,现在房子难租,我们让她住,是她的福气。”
“你是房东,你自己定吧。”心桐笑,进入自己房间,上床。
胡音音满意地笑了,突然她像一只机灵的小田鼠,跳下床,钻进心桐被窝。两个女孩同居,房门从来不上锁,交流方便。
“心桐,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
她杏眼含羞,盯着心桐傻笑,丰满白晢的脸庞漫起红云。
心桐打趣:“谈了男朋友,想带给我看,是不是?”
“哪有那么快?”她扭捏半天,“吴雅医生给我介绍一个人,我不怎么了解他,想问问你。”
“快说!是谁呀?”心桐立即转身,凑近音音。好朋友谈恋爱了,恨不得自己也插一只脚进去。
“你们科的朱成然医生。”
“什么?”心桐一愣,想起两个月前吴雅护士长等人对她们俩人的评论,笑出声来。她已经忘记这件事,原来他们果真找上音音。
“笑什么?”胡音音不悦,“他不好吗?”
“意外,你会看中他,你的择偶标准不是身高要一米七五以上吗?”心桐提醒。
“标准是说着骗人的。他怎么样?”音音追问,脸蛋红如蜜桃。
“他是一个很好的医生,正直,又会体贴人。”心桐说。同行是怨家。住院病人都有自己的床位医生,其治疗方案除上级医师可以建议调整,其它医生禁忌插足,否则等于侵犯床位医生权力,得罪床位医生,两人之间产生不必要的矛盾。肖云长住院那次,她让他做了一次小人。之前,他从未说一个不字,之后,他从未说过一个怨字。就这一点,心桐必须挺他。
胡音音脸儿更红,双眼像刚炸开的烟花,亮光闪闪。
“我也认为我们医院几个小伙子,算朱成然条件好一点。”音音说,“外科一个个子高一点,但是没有医生执照,内科一个外形比朱医生好,但是内科医生收入没有外科医生高。还有,其它科室病人用药治疗都受医保控制,只有创伤外科不一样。大多数病人是因交通事故或者斗殴受伤住院,属于医保范围之外,我问过了,他们最少的一个月也比别人多三五千块,多的达八千朝上。另外,朱医生现在职称是主管医师,再过几年就够上副主任医师的资格。医院有一项不成文规定,双职工,如果男方是副主任医师,女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