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湖夕阳乐园,创办于五年前,听说是由境外私人老板投资。建于山清水秀的牡丹湖畔,建筑风格效仿园林设计,亭台楼阁,雕梁画栋,青砖素瓦,相得益彰。房舍,小桥,假山,处处精工细做,花草,树木,池水,本应人工打造,但他们就地取材,因花建坛,因树修路,因水筑池,保留了大自然原汁原味。听说院内健身娱乐设施和服务水平更是一流。
还听说牡丹湖因坐落了这家人间天堂般的夕阳乐园,有老板意向投资牡丹湖一个亿,将此地建设成为宁海市高档消遣胜地。
心桐知道,肖云长虽然有几个亲戚,但已经断绝来往多年,家底她一清二楚,这样费用高昂离谱的夕阳乐园,他能住得起吗?唯一能帮得上他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她突然十分好奇他的底细。
“夕阳乐园老板有心捐助孤寡老人,我替他申请的。”张骋伟似乎知道心桐所思所想,笑道。
原来如此!
“又是个好心人。”她想起医院那笔为肖云长解除后顾之忧的善款,感叹天下有钱的人怎么这么多?
“如果我能遇见他们就好了。”她想那些有钱又有善心人,肯定一个个慈眉善目乐于助人。她不求他们一分钱,只求他们帮助她找回爸爸。
“哼哼……成千上万的人都想认识他们,钱有那么好吗?”张骋伟从鼻腔里发出声音,她未听清。
车速加快,驰入一片田野之中。这片田野离牛山岭镇很近。小时候,她与小伙伴在沟里捉鱼、玩耍,逃学时偷偷地躲在田间草丛里看漫画书,不知道踏过多少遍?她家在这里种了一块菜地,因为妈妈要上课、家访、改作业,永远没有时间浇水,锄草,妈妈经常逼她来干这些。
“跟那个男子相亲是因为钱吗?”他突然*裸地问。
“这……”她腾地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不是为了钱,随随便便地跟那种男子相亲,父母知道后不凑死你才怪。”他说。
她心情一暗,鼻子眼睛发酸发涩,很想告诉他,她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如果说出来,他会不会更加轻视她?
“他们不会知道。”她说。
车子突然一颤,猛然一个急刹车,停在了路边。她差点颠出坐位。
“你会开车吗?”她大喊一声,一路上让她惊魂不定。
“忙着跟你说话,差点撞人了。”他头伸向车外,问,“小朋友,伤着了吗?”
果真一个脸儿吓得毫无人色的七八岁小男孩,呆站在路中间,听到喊声,如逢赦令,像一只被猎人追赶的小兔子,撒腿狂跑。
牡丹湖夕阳乐园虽然坐落在她家附近,因为大门有保安严守,她从来没有进去过。她经常隔着院墙,看见一些老爷爷老奶奶,步履蹒跚地在檐廊,小径,池边漫步,情调横生。
张骋伟向保安出示证件,大门自动开启,车子徐徐驶进院内。她问他那个证件是什么,他说,是肖云长家属证。
车子停在一栋两层楼楼房前,她下车,他送车子去停车场。她等他,他跑步回来,领她进了楼房。
楼内结构没有她想象中宽敞,似放大的豪华别墅,大厅地砖色彩各异,拼成柔和的地毯式图案,看上去光滑,踩上去稳实。她好奇地弯腰,伸手触摸,原来上面有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微小沟糟。这种结实粗糙的地砖延伸到各条通道后,换成了清一色的淡绿色。每条通道,一米高的墙壁上,均按有扶手,扶手光洁发亮。
“这种别墅式单元,夕阳乐园总共有三百多套。”张骋伟介绍,“每个单元设有小型健身房,娱乐室,医务室,食堂,由专人负责。寝室有五十多间,有两人间,三人间,和多人间,未设一人间,老人忌孤独。这些房间,根据老人消费多少或性情,随意挑选。一个单元可以容纳一百多老人,住在里面,感觉像一个大
她“哦”了一声。
从远处看,精致的别墅楼一幢连一幢,错落有致,比在院落内看要壮观。
走廊里,不时有老爷爷或老奶奶出入,也有几个年轻人。他们跟他招呼,眼睛却停留在她身上。
“你经常来这里吗?”她问。
“比你多来几次。”他笑笑。
迎面过来一个六十多岁的年轻奶奶,大眼睛,鼓脸颊,看见他,眉开眼笑,嘴巴大开:“骋伟,你来了,你肖叔叔早在会客室等你了。”
他突然像小男孩一样,撒腿跑得欢。她紧跟他身后,也一路小跑,望着前面一颤一颤的背影,心里倏忽涌起一股冲动,想对他说一声抱歉。对不起,她对他一直存在很深的偏见。
肖云长站在会客厅门外,看到他们,笑容满面:“骋伟!心桐”兴奋得像来了一双儿女。
肖云长方脸圆润饱满,光泽油亮,泛着红润,过去的邋遢萎缩和颓唐,半点不存,似乎重新活过。她都不敢相认。
肖云长仔细端详心桐:“好像瘦了不少,生病了吗?”
她摇摇头。
“饭量怎么样?”他又问。
“还好。”她说,在张骋伟面前,即使不好也会说好,何况此时他正站在一旁怪模怪样地阴笑。
他们谈了一些生活琐事。七十岁老人说起夕阳乐园的生活点滴,脸涨得通红,滔滔不绝。夕阳乐园院长随和,管理员都是五六十岁的人,炊事员各个单元轮转,健身房小伙子天天喊他爷爷,医务室里小姑娘总是盯着大家抽烟,谁多了一根,毫不犹豫地折断。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