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分春回到总部,哪敢隐满,把骋伟绑架遇刺的经历毫不保留地向张言其做了汇报。
张言其有心脏病。听完周分春汇报,脸色急逐转幻,由紫变白,由白变青,胸口绞痛,栽倒在沙发上。
“董事长!”周分春慌忙从他内衣口袋里翻出速效救心丸,塞入他的嘴里,给他接上氧气,然后拨通私人医生电话。
张言其办公室是套间,内室约两百平,如一套公寓,生活用具齐全,另准备一整套抢救仪器和急救药物,不亚于一间设备齐全的医疗结构抢救室。
有专职医生守护,周分春和他身边的几个秘书都接受过正规急救训练。
医生赶到时,张言其症状已经缓解,拒绝住院治疗。
症状再好一点,张言其挣扎着要靠上床头,几个人一见手,便忙脚乱地上前扶为他垫枕,垫腰。
一阵折腾,他脸色苍白,嘴唇泛青,呼吸虚弱,灰色的瞳孔些许迷茫,仿佛死神随时要降临一样。
他轻轻咳嗽,似有少量痰液堵在喉头,丝丝鸣音传出来。
他挺挺干瘦的上身,努力端正身体,环顾四周,定格在周分春脸上。
“分……春,骋伟……现在在哪里?”张言其着急地询问周分春。
“在一家医院,救他的那个女孩在那住院。”周分春简洁回答。
“她住院也用不着他伴着,让他回来。”张言其立即不悦,眉头皱起,“川”字毕现。
“是。”周分春不敢再告诉骋伟的决定,防止老板因为儿子为那女孩滞留边境而发怒,致病情加重。
“那边留人没?”张言其又问,“安全不安全?”
“我留下两个保镖,功夫都不错。”周分春说。
张言其“嗯。”了一声,不再强撑自己,闭眼休息。
室内几人相视后离开。只留下一个医生和周分春安静守候。
卧床休息几天,张言其病情稳定。
有上次教训,这次张言其病发,对外丝毫不透。所以骋伟不知,连他的夫人董瑞雪都不知道发生这样事情。
这天,张言其把周分春叫来,商量骋伟遇刺之事。这件事像颗炸弹,梗在他的心间,随时引爆。
一定要解决!早解决!
“我一直担心这样的事发生,所以把骋伟藏着。最终还是发生了。”张言其窝在办公室宽大洋气的米灰色的意大利真皮沙发里叹气,心情沉重。
他的气色比前两天稍稍好转,但精神不如昔日饱满,眸光不如昔日锐利,说话的语气同样不如以前有声。
若大的千忆在他手里日益壮大,而他却老了!与同龄人相比,至少老上十几岁。
“董事长。”周分春本想安慰他几句,嘴巴一张,不知如何继续下文。
儿子在外,被歹人掂记着,任谁都不可能解除心结。何况那个儿子是千忆集团继续人,身价千亿!
沉默,沉默,再沉默!千忆集团两位撑权人,各自寻找对策,最后不谋而合!
“既然他们知道了骋伟的存在,我干脆公开他的身份,把他推到台前。我的儿子我知道,有担当,有能力,控制目前局面不成问题。他一旦上位,看他们那帮居心叵测小人还敢不敢做小动作?”张言其斩钉截铁地说,眉眼里掩饰不住自豪。
“我认为这样做最好。”周分春说,“一是骋伟身价倍增,那帮人胆子再大,也得顾及后果;二是预防,骋伟身份公开,我们光明正大地为他配备保镖,他自己警惕性也增高了。”
“嗯,嗯!”张言其连应几声,皱纹稍稍舒展。虽然他还有很多很多话要向周分春交待,但拗不过身体虚弱,靠在沙发上休息。
这是他几天来最舒心的表情。
片刻,张言其向前欠欠身,周分春连忙凑上前,帮助他坐上一个舒适位置。
“分秋知道骋伟身份吗?”张言其翻翻眼皮问。
“他不知道。”周分春说,“当时我没有告诉他。告诉他就好了。”
他后悔,当初如果直接告诉分秋骋伟是千忆的少东,分秋肯定会多加留心,有可能不会出现绑架一事。
“把分秋也调回来,继续留存骋伟身边。让平时多留心。”张言其说。
“是。”周分春应声。董事长依然是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们兄弟,他很感动。
张言其又换了一个位置。这次周分春上前帮忙,他挥手制止。
“我还没有虚弱到连坐着都要由人扶持的地步吧?”他自嘲地戏谑。
周分春一愣,立马尴尬憨笑:“不是董事长弱,是我想拍拍董事长马屁。”
“哈哈……”张言其笑出声,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你何时拍过我的马屁,好像都是我小心侍候着你,是不是?”
他们俩之间,其实一直如张言其所说的那样。
张言其以前重视周分春,小心呵护他,因为他是人才。后来,两人相扶相持,建立起胜过兄弟的友情,他又像弟弟一样护着周分春。
从工作、家庭、子女,无一不知,事无巨细。
“那个女孩,就是为骋伟挡刀的那个女孩,怎么样?”张言其累了,他就着沙发躺下,闭着眼漫不经心地又问。
“已经没事了。”周分春说,“她就是那个卫心桐,以前跟骋伟来往最密切,骋伟帮她作弊,进入亿伟医院的小护士。”
“哦?”张言其猛然睁眼,片刻,眯起,“他们俩还真有缘呢?”
“你见过那女孩?”张言其问。
“见过,在边境那家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