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木看了他许久,翻了个白眼说道:“谁要当你的目标啊。”
赵授衣闻言不知道为什么脸色微微红了一下,然后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刚刚说的让我起名字的,可不准反悔。”
知木气得跳了起来,叫道:“本妖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做出出尔反尔这种事情?”
赵授衣脸色一变,连忙身后去接她,但是已经晚了,她的身子落下来的时候,一声哀嚎响彻在房间里面。
知木变了人形,抱着自己的小腿一脸苦兮兮地,怎么就忘了自己的腿上还有伤呢,原本都已经快要好起来的说,现在可好,这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正常行动啊?
赵授衣忍着笑,拿来药物和绷带说道:“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你……”知木想要说回去,但是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说到底,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不小心的,但是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竟然怀疑自己!
“我怎么?”赵授衣一边给她更换纱布一边说道:“活了很多年的妖,都是像你这样,嗯……天真烂漫的吗?”
“你什么意思?”知木瞪着他,恨恨地说道:“你是想说我笨是不是?”
赵授衣抿嘴一笑,没再接话,他还挺怕这个丫头在包扎的时候再跳起来,万一再伤着了,这腿还要不要了?
知木看面前的人不说话,准备好的说辞都咽了回去,拧着眉瞪着赵授衣,小脸有些憋得通红,半天后问了一句:“你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
赵授衣闻言,将最后一个结系好,起身行了个礼说道:“知木姑娘,重新认识一下,在下赵授衣。”
知木眨了眨眼睛:“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你知道?”
“我是妖,又不是白痴!”知木抬腿踹到了他的身上,这次学聪明了,当然不是自己受伤的那条腿。
赵授衣是真的惊讶,他以为妖都是不问世事,不读诗书,只顾修一个永生的来着。
以这个人能够照顾自己为理由,又在赵授衣诚心诚意的恳求下,她就大方一点跟在了这个人的身边,跟着他去流落四方,反正哪里都不缺医者,她又不会饿着自己,一跟,就是两载光阴。
心情好了就跟在他的身边,帮他采采药,倒是发现了自己对这种花花草草好像还挺有缘分的,用赵授衣的话来说,要是肯于好好学习,肯定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医者。
但是知木才没那个志向,她最喜欢的是维持着本身的样子,钻在赵授衣的背篓里面,由着他带自己去任何地方。
知木有时候会想,人妖殊途到底不是没根据的。
自己是妖,能活上千百年,但是这个人类,又能够活上多久呢?百年者甚稀,他们这样的相伴,又还能持续多长会时间呢?
赵授衣一把拉住就要掉进泥坑的知木,无奈地说道:“在想什么呢?路都不看。”
知木看着旁边赵授衣,撇了撇嘴说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回家?怎么了?”赵授衣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起来这个。
“你这个年纪,难道不是应该在家里,道,赵授衣从来没有说起过他家里的情况。
赵授衣微愣,露出来有些落寞地笑容说道:“你对人间的事情倒是知之甚多?”
“早就说了我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妖好吗?”知木不服,没注意到赵授衣一直拉着她的手。
“你希望我回去?”赵授衣问道。
知木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道:“不是,我就是问问而已。”
赵授衣却仿佛没想要得到自己的问题的答案,自顾自地说道:“我六岁那年,镇子里闹瘟疫,我母亲在那个时候去世了,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立志要学习医术的,再大些,父亲也身体渐渐不佳,在三年前病逝,纵然我一身医术,也无力回天。”
作为一只妖,她见过不少生离死别,她每每为了食物而去,却总能看到那些将亲人的尸骨埋在地下的人,无不面容悲痛,心身皆伤。
那个时候她想,还好自己是妖,身边没有什么人轻易就会离开,自己也习惯了独来独往。
但是赵授衣,她眨了眨眼睛,如果真的有分离的那一天,承受痛苦的必然是自己,那个时候,自己又会怎样呢?
会不会也像那些人一张,痛哭流涕,哀伤不已,会不会心如绞痛,悲痛欲绝。那个时候,自己又该怎么办?
知木歪头看着旁边的男人,跟刚刚见面时,眉宇间多了不少坚毅,因为长年在外,皮肤也变得没有那时白净了,此时听他说起这些话,她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自己已经不能离开这个人的感觉。
如果连自己也走了,那这个人,就真的是孤身一人了。
罢了,如果真的有那样让人绝望的悲痛,就让自己来承受好了,不过是悲痛而已,就当,他不要钱的养了自己这么久的报答好了。
想到这里她低下头来说道:“抱歉,我……”
“没关系。”赵授衣打断了她的话,轻声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的吗?知木愣了愣地想着,是不是,如果有一天,他离开自己了,也会过去的,当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名字,她也会心里一痛,然后笑着说,没关系?
知木明知这个男人最终会离开自己,却没有想过这一天回来的如此之快,赵授衣,也没有想到过。
他原本打算等到一定的时间,就和知木分别的,他知道她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