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中唐瑜想着已经好久没有去见冷雾了,那小妮子会不会一时来气,见到自己恨不得把她掐死。
果真,事有预料,冷雾一见到一身绿衣的唐瑜欢天喜地而来就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过去掐她的细颈。
“你这个见色忘友的小混蛋!”上来便是这么劈头盖脸的一句骂。
唐瑜慌忙闪躲,嘴上直喊,“好雾儿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消失了那么久,不让老娘掐到你的脖子解我心头之恨,实在难以平息熊熊怒气!”
又是一魔爪。
“雾儿,收手,你要记着你如今是一个秀外慧中的贤良女子!”
冷雾停手了。就像时间突然定格了一样,唐瑜甚至还保持了原来招架的姿势,她本是随意说说,想不到冷雾还真听话地住了手。
只见她面带羞意,伸手顺了顺自己及腰长发,拂了拂身上的黄色纱裙,柔言细语道,“没错,算你这条鱼说的这句话有理。”她理直气壮,“你虽是确实太过分了些,不过我冷雾大人大量应该包容你的过错。”
唐瑜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还欲伸手去摸摸冷雾的额头,她不确定道,“没事吧,姑娘。”她颤声,“雾儿,是我随便说说,我不该为了白司离忘了你的,可你还是你啊。”
“我没事儿!”冷雾笑着拍掉唐瑜的手,她立马换了一副模样,眼底藏着掩饰不住的羞意。
她将唐瑜拉进内间,转身将门锁好。唐瑜正是云里雾里的,只见冷雾拉着她的手,缓缓道,“小鱼,我遇见意中人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唐瑜的脑子里一瞬间混沌,愣是没反映过来。
冷雾嗤笑,“瞧你的模样。你在花凉山与你那面具公子腻味的时候,我有一次出门险些落水,他救了我。”
说到这儿的时候,冷雾的脸飞上一抹红霞,看起来着实可人。
唐瑜终于反应了过来,长吁一口气,接着俯身一下子抱住冷雾,在她耳边呢喃,“雾儿,真好。”她觉得心底一阵暖意,“我真为你高兴,你找到你的幸福了。”
冷雾扬起嘴角,轻笑出声,“现如今还只是一面之缘,不过总有一天我冷雾大人摸清他的底细,查清他的家世,他便再难逃我手心。”
唐瑜用力的点头,“雾儿你真厉害,我支持你!”
冷雾摆摆手,“就等着吧,这世上没有我找不到的人。”她眉眼一挑,“我给你这办法可有用,你看你终是等得你的公子了。”
唐瑜叹气,“你还说,亏你想得出这馊主意,害我差些将他所有钱都败光了。”
“都败光了才好,我就不信他还不现身。”
唐瑜笑地眉眼弯起,动手去抓冷雾痒痒,冷雾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痒,只好一个劲地躲闪。
“你这坏妮子,脑子里尽是坏主意。”
唐瑜紧追不舍。
“好了好了,我错了还不成。”冷雾已经笑的差点背过了气,扶着桌子,“诶对了,那白司离的面具可摘下来了?”
唐瑜离她一尺远,她止住笑意,眼眸亮比星辰。
“嗯。他的模样可快将我的心都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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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从冷雾那里回来天已经要黑了,答应冷雾往后得空便来看她,冷雾才依依不舍地放她走。
白司离已经在花凉山准备好了晚餐,他站在夜幕下的竹屋前,一身月牙白袍,晚风掀动他的衣衫,人影婆娑。
他的影子被夕阳拉的很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就是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着一个人的归来。
唐瑜来时远远看到那时的白司离,白衣黑发,随风掀动。偌大的花凉山恍若只被他一人倾覆。他的眉眼,薄唇,一双琥珀色的双眸泛着涟漪,远远地看去,那一抹白色宛若天人,遗世独立。
许多年后,唐瑜恍然又想起那一幕,心头感慨万千,那时他只等她一人,守她一人。若是时光长存,真希望那一眼便是万年。
圆月挂枝头,已是深夜。唐瑜却仍躺在床上像动物一样睁着眼睛。窗外的月光很亮堂,银色的光辉大肆泻进竹屋里,为整个房间与自己都披上了一层银纱。
今夜的月亮很圆,其实从花凉山望去,那月亮似乎离自己非常近,仿佛只要触手便可摸得。像玉盘,街上卖的烧饼,里面似乎还能看见仙女翩翩起舞的影子。
唐瑜真的睡不着,也不知为何,她躺在床上努力闭了眼睛,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她辗转反侧着,无奈脑子里不断浮现出白司离的脸,小时他带着半张面具的模样,如今摘下面具的模样。
她睡不着,脑子里全是白司离,眼睛只好看着屋外的那一轮圆月出神。看着看着,眼前一阵恍惚,眼皮便重重覆了下来。
白司离白衣褶皱,黑发散乱,眼神妖媚,嘴角缓缓淌着一丝鲜血,他舌头一舔,鲜血重新被他舐回自己嘴里。
“公子!”
唐瑜一声惊叫,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眼前朦胧一片,月光倾泻。原是一场梦。
唐瑜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湿了衣衫。她抚着胸口,回想梦中的画面,白司离的模样仍是让她心有余悸。
她忽然记起自己十岁左右,第一次看到白司离的另外一面,也是如梦中画面。那晚,十岁的她也是由于睡不着,意外看到他恰巧从外面回来。顶着一轮圆月,拖着疲惫的身子,发丝如墨,面色苍白,双唇却如嗜血般鲜艳,他就像从地狱而来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