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当然不会被赵抃这样一激而失去理智,他语气坚定道:“天下万物,没有一出便完善者,莫不是历经摸索,才趋于合理。”
吕公弼上前道:“陛下,臣观这些日子窜出的各种报社,简直为了赚钱而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张《东京大报》上居然有影射当年太宗皇帝登基一事,实在是大逆不道。还有这张,这张.......”
吕公弼边说边拿出几分报纸。
韩晨心中暗自腹诽,这些人也是找死。本来赵二得位就不正,这可是皇室的忌讳,居然也敢影射。
还真是为了挣钱不要命!可怜可叹!
看着这几位好像真的要将报纸剿灭的架势,韩晨觉得不能再看热闹了。万一王安石撑不住,那自己辛辛苦苦办的报纸可就完了,那之后的一切变革也就无从谈起了。
赵顼正被这几个人吵得头晕眼花,只听得一人朗声道:“禁报纸不异于废寝忘食,我等皆为大宋子民,如何能遇事就反对?在我看来,那只是逃避困难,畏缩退后。”
只见韩晨站在大殿中央,扫视着群臣。
“黄口孺子,安敢将国之重臣说成畏缩胆小之人?”文彦博斥道。
韩晨直接顶回去道:“凡事有利有弊,如果之能看到不利一面,那难免就是又失偏颇。而只能看到一面之人,又以此为依据,那天下岂不是要固步自封,绝无发展之前途?”
赵顼听着韩晨的话,每一句都在攻击废除报纸的意见,看来他是要力保报纸的前途。
不过这些话也是在理,如果每一个都反对改变,那国家如何富强起来,只守着太祖的基业,如何能打败辽国和西贼。
那可是当年太祖太宗皇帝都没有做到的事情,只是守着那样的基业又有何用?
当然这些话,赵顼只敢在心里念叨,却是不敢说出来,那样就太骇人听闻了。
王安石看着满脸通红的文彦博,心中大感欣慰,这朝堂之上自己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韩晨继续道:“当今天下,巨变骤生,吾辈自当是脚踏实地,奋勇向前,为陛下,为大宋开拓万世基业。这基业,更重要的是需要大宋子民的努力,这报纸就是连接陛下和子民的桥梁,如何能说废变废?”
韩晨这话说到了赵顼的心坎,他高兴道:“韩卿所言极是,这报纸是不能禁止。”
韩晨抢在其余几人要发表意见前道:“陛下,臣认为即便是管制,也仅仅是在涉及皇室和国事上有所约束,其余方面皆可放开,如果多加限制,那这报纸也就不能发挥作用了。”
眼看着韩晨没几句话就让赵顼要定下报纸的管制方法令,其余几位反对的宰执皆是不在沉默,纷纷开动火力攻过来。
只不过韩晨也不是善人,双方你来我往好不热闹。
王安石也时不时上阵,倒是也吸引了不少火力。
只是韩晨和王安石都保持着一种默契,双方的观点不完全一样。
其实双方的目的也不相同,韩晨想要的是言论自由,而王安石更是处于报纸能宣传新法的角度。
二人的出发点和目的都不相同,只是为了共同的敌人才暂时站在同一战壕。
赵顼看着纷乱的场面最后实在忍不住,高声宣布此事交由条例司全权处理。
只不过韩晨也要加入讨论。
韩晨连忙道:“陛下,臣认为要出台一个完善的制度,一定要充分讨论,所以最后的方案一定要参与人员的共同署名。”
韩晨的心里王安石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是怕自己在里边根本就没有发言权,甚至最后的方案自己都不见过。
回道书院,韩晨找来周望山等几个学生,开始讨论起方案来。
赵顼让自己去,也是怕王安石那边出来一个极端的方案,到时候保守派又借机生事。
“先生,不知道新法那边的人什么想法?”周望山知道这个方案比较难整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根本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要求。
最后的方案还要报给官家,万一官家不高兴,怕是真给保守派送了大礼。
“我猜他们肯定不会太严厉,毕竟他们现在受益最大,没有理由折腾。”一个学生接道。
韩晨已经能知道大部分学生的姓名了,他沉吟道:“王莱说的没错,只是有一点我们要搞清楚,那就是他们到底能放多宽。”
“他们是官报,也肯定会在这上边打主意,说不定会制定说两种方案。”周望山眉头紧蹙。
韩晨点点头,手没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
“其实在我看来,只是不牵扯皇室和军事,其余的没有什么不能报道的!如果咱们再费尽心机地约束报纸,那我们何必将它们想出来了。”
“对啊!我们何必沿着他们的路走。”王莱道。
“其实报纸这个市场前期很不错,只是后来掺杂进来许多良莠不齐的人,所以咱们首先将这个剔除去,或者说咱们设立一个审核机构,让所有的报社全部参加审核。审核不过,不让他们开了。”韩晨想将那种几个人凑钱买设备就开始开印的人挤出去。
这些人就是今日吕公弼拿出的报纸上所说的大逆不道之辈。只要将他们清理出去,那报纸就能健康发展。
韩晨的目的就是保住报纸,并且能让他健康发展,成长为一股新兴的力量。
经过几日讨论,韩晨终于拿出了初步的方案。
带着这份方案,韩晨来到了此刻大宋变法的中枢——制置三司条例司。
看着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