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府,直龙图阁、判军器监韩晨来访。”一个亲随轻声进来打断了韩维的思绪。
韩维一愣,他实在没想到韩晨居然会这样快便来找他了。
他还以为韩晨会沉住气,最起码也要多过上几日才来。
冷哼一声,这个韩晨果真还是年轻,这样急急忙忙地来找自己,自己可是得拿捏一番。
“大府!”韩晨进来便是满脸笑容。
这有些出乎韩维的意料,心道:受了委屈,居然还能笑得如此灿烂,这个韩晓之也不是一般人啊!
“韩直阁,有失远迎啊!”韩维也没有托大,回礼道。
韩晨落座后,端起茶盏慢慢地品尝起来。
韩维看着他不着急,自己虽是有些不明,但是也不便开口。
双方就好像有默契一般,谁也不开口。
最后,韩维实在是纳闷韩晨有什么倚仗,开口问:“不知韩直阁今日前来......”
“哦!今日前来,是想同大府说一说一点小事。”韩晨慢条斯理地将茶盏放下了。
“哦?韩直阁有何教我?”韩维笑道,要说正事了,即便你是如何坐得住,总归还要说这个话题。
看看等会我如何教你这个年轻人。
韩晨从袖中拿出了一本扎子放在了桌子上。
韩维一脸疑惑地看着韩晨。
“还请大府雅正!”韩晨说完又端起茶盏,细细品味起来。
韩维心头疑云骤生,拿过扎子便翻看了起来。
没看几行,他便嚯地站起来。
“这......这是哪里来的?”韩维的质问甚至有些结巴。
“大府,坐下说话,坐下说话。”韩晨打着招呼,放佛这是他的军器监。
只是韩维此刻也顾不得这些了。
扎子里谈到开封府里的衙役跟梁记事件中的歹人有来往,这扎子就是要向官家说明此事。
这如何不让韩维震惊,自己御下不严出了这样的事情,自己难逃罪责。
“这是谁写的?简直是一派胡言!”韩维吼道。
韩晨点点头,“是不是胡言乱语,谁也不清楚,所以还是请官家来做个决断!”
说罢放下茶盏便要起身。
“韩晓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韩维冷声道。
“大府,我哪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想和你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官家问起,您措手不及啊!”韩晨笑吟吟道。
韩维明白韩晨是此行定是因为城外汴口的地。
“韩直阁,坐下吧!”韩维挤出一丝笑容。
韩晨毫不客气地落座。
亲随上前换了一盏新茶。
韩维也没有言语,只是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
“城外那片地,韩直阁需要多少......”韩维轻声道。
“那地是为了日后钢铁厂的建设而要的,自是需要一大片的。”韩晨笑道。
韩晨可不会客气,既然有把柄在自己手里,自己定是要多划一些。
即便自己不要,那些地块也是被这些大大小小的官吏给想办法吞了。
要是那样,还不如自己要来为国出力呢!
“好说,好说,此事也是不难。”韩维笑道。
虽说自己一直反对变法,也做好了外放的准备。但是却也不想因为任上有了什么污点而被贬出去。
韩维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名声的,为官一任,虽然不能造福百姓,却也想留个清廉的名声。
至于是不是真的清廉,那就另当别论了。
韩晨拿起扎子放在了袖中,“既然大府如此痛快,那我看这件事情还要好好调查,不过涉及的那些人,可都要处理啊!此事若是泄露出去,包庇是包庇不了的。”
韩维点点头,要说他知道此事,那可真就是冤枉他。
开封府里也不是铁板一块,他也不是一言九鼎,各种势力交错,很多事情办完他都不清楚。
往常那些事情也就算了,只是这一次出了这样的事,官家震怒,自己是不可能抽身事外。
虽然也不想把地给韩晨,却也是不得不给。
自己的七寸被人捏在手里,真要是官家知道了,那自己的在官家那里可就成了无能之辈。
虽然现在变法依旧在进行,官家对王安石也依旧非常信任。自己想要进一步很难。
但这不代表之后没有机会,如果因为这些事情被外放,那估计之后即便是形势有变,自己也不可能被当权者想着请回来。
“对了,还请大府不辞辛苦,这几日就将此事办妥,我们也好早日进行实验。”韩晨临走笑道。
“韩直阁,明日便可,为了大宋的钢铁产业,还谈什么辛苦不辛苦!”韩维显得十分客气。
韩晨将扎子拿出来当面撕了几下,扔在了地上。
韩维知道这算是给自己交待了。只不过如果自己没有办到,那这张扎子会重新粘合起来。
韩晨坐上了自己的马车,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送出来的韩维。
“公子,这个韩维也不过如此!就这样被您给吓住了。”韩宝忠翘起了大拇指。
韩晨微微一笑,“能当上开封府的第一把手,他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弱!”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他也不得比低头。不然闹到了官家那边,他一边御下不严,一边阻挠钢铁厂成事。你说官家会不会留他?到时候这样不体面的离开京城,他韩家的脸面怕是保不住了。”
果然,在韩维的催促下,开封府在河口的那块地很过便转到了军器监那边。
虽是寒冬腊月,但是那里依旧是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