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晨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事实就是如此,任凭你们怎么无视,它就在那里,在那里面露讥讽地看着你。
澶渊之盟怎么说也是个耻辱,无论是谁将其美化,那也是城下之盟。被人家辽人杀进国境,杀到了离京城不远的地方。
最耻辱的是从起以后每年都要给你辽国三十万银绢,无论是打着什么名义,这都时耻辱。
所有对此的修饰都是一块遮羞布,让上上下下都藏在这块自欺欺人的布下面。
刚才的话就是将这块布扯下,让所有人都面对这赤裸裸的羞辱。
“陛下,这韩晨简直就是忤逆犯上,臣请夺其官位。”吕公弼反应过来,怒道。
“陛下,韩晨君前失仪,请陛下治罪。”文彦博也出来道。
韩晨则是毫不在意,“陛下,诸位宰执,我想问问现在大宋是不是还能承受起一次辽人南下了?”
没有人能回答,谁也不敢保证。
万一话音刚落,辽人铁骑南下,到时候谁去抵挡。
其实每个人都清楚,大宋现在的军队是难以招架住辽人的。
就连久经战阵的西军和西贼都是互有胜负,何况是已经承平许久的河北禁军和京师禁军,更何况是实力更为强大的辽人。
王安石看着赵顼一脸的沮丧,上前道:“陛下,我朝当前正锐意变法,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定会能在军力上超过辽国。”
赵顼在王安石的宽慰下才有了些许的回过神来。
“韩卿,我大宋虽然这些年武力不振,但是总归是泱泱大国,还是有些底蕴的。”赵顼缓缓道。
“陛下所言正是,我大宋是礼仪之邦,素来以仁义治天下,如何能是蛮夷之被所能比的!”吕公弼好像从赵顼那里得到了些自信,出言道。
“吕枢密,你说的这些好像跟我说并不是一个事情。文明之邦在打仗的时候好像也用不上吧!难不成吕枢密能用三寸不烂之舌将西贼降服?对付蛮夷只能用蛮夷的方法,就好像西贼如果懂礼仪,那么他们也不会反叛了。”韩晨厉声道。
吕公弼就是想偷换概念,将话题引出那让人尴尬的澶渊之盟。
韩晨却不想让他引走,今日他就要打醒赵顼,让他彻底明白谁才是肱骨之臣。
“韩直阁,也不能妄自菲薄,大宋国力还是要超过辽国的。只要坚持变法,定能让国朝在军力上超过辽国。”王安石的变法也有关于军事方面的,但是现在却还是排在后面。
朝廷如果没有钱,那所有的改革都如同空中楼阁,不切实际。
“所以,当前就要坚持变革,不能再继续故步自封,不然澶渊之盟再演也不是不可能!”韩晨朗声道。
文彦博迈出一步,挺直了身子。虽然他依旧让人生畏,但是毕竟是岁月不饶人了。
“祖宗之法不可变,当年太祖太宗为何能平定天下,而真宗皇帝就只能是守成,正是因为没有遵循祖宗之法,所以才使大宋遭此耻辱。”
国朝沦落至此,绝不是变法就能解决的。
自从太宗龙驭宾天,大宋的日子就一天不如一天了。归根到底,原因就在于权臣的乱折腾。现在王安石和韩晨二人又在这里变法,这是要让大宋坠落深渊啊!文彦博自负自己抱着一颗赤诚之心来痛心疾呼。
“荒谬,大宋建国已有百年,现在的各种情况都已经和开国之初有了很大不同,如果一味的去抱着祖宗之法有何用。”韩晨对他的想法不屑道。
死抱着祖宗之法来应对这万变的世界,不亡国那可真是祖宗保佑。
“大宋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小人才败坏如厮。”赵抃也要显示一下他宰执的身份。
“呵呵!那不知道西军三大败要归结到谁的头上?”韩晨又一次揭开了众人的伤疤,“祖宗之法对西贼有用吗?好像根本就不能用来平定西贼。”
赵顼阴沉着脸心中不知道想着什么,一帮重臣怒视着韩晨,却也是没有人再出身。
整个大殿之中的气氛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谁也没有反驳韩晨,事实摆在那里,不是你人多声音大就改变了的。祖宗之法却是没能帮助仁宗和英宗平定西贼,反而使西贼日渐势大,最终成了大宋的心腹之患。
“既然诸位都清楚大宋的国力超过辽人,那就不要为了泄露一些没有多少用的技术而担惊受怕了。”韩晨继续道。
赵顼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只是大家不知道他到底因为什么这样,是韩晨的无礼和狂言,还是没有人能替让他解决韩晨所说的那些耻辱。
崇政殿这座见证了无数大事的大殿,一次又一次地见证了帝国的进程。
回到内殿的赵顼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一种屈辱感从心底升起久久不能散去。
“这个韩晨,简直就是......”赵顼咬牙切齿道。
向皇后走过来,看着脸色不豫的赵顼,轻声道:“官家这是怎么了?”
“都是韩晨那厮!”赵顼没好气道。
“官家,治天下如烹小鲜,何必如此呢!”向皇后安慰道。
她知道赵顼一向脾气急躁,遇事便心急如焚,怒火压也压不住,所以她也一直很担心赵顼的身体。
“唉!”身子靠在榻上,赵顼长舒一口气,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
向皇后端起一碗羹给赵顼。
“这是我亲自熬的,官家劳累,喝一些歇息吧!”
“皇后,你说朕的变法到底是不是做错了?”赵顼看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