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午门外的告示栏处前前后后围了一圈人,把原本宽敞的道路围的水泄不通。
巫紫试着往人群中挤了挤,奈何连一只脚都插不进去。
她又退后两步踮起脚看了看,可也仅仅只能看到那告示栏的横檐。
“姑……姑娘,你……你跑慢点!”
身后的周大夫两人提着衣摆气喘吁吁的边跑边道,待终于跑到紫衣女子身边,才大口喘气。
过了好一会儿,周大夫才哀怨道,“老夫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姑娘,你跑啥!”
巫紫“噌”了一声,“你没听到他们说的吗?赏金万两啊!那可是黄金啊!”
二人望了一眼密密麻麻的人群,额上冷汗直滴。
“东家,那不是单纯的治病,是给七公主治嗓子!”那个新来的道。
巫紫点了点头,“我知道,刚听他们说了!不行,我要揭榜!黄金万两怎可便宜他人!”
说着就要再次往人群中挤去。
周大夫连忙阻止,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拉住她的手臂就往后拖,“姑娘,去不得啊!那七公主的病整个太医院皆束手无策。五年前已贴了一次皇榜,当时揭榜的大夫如今早已一堆白骨了啊!”
新来的也道,“是啊东家,那七公主嗓子坏了十二年,根本就治不好了!”
巫紫稍稍冷静下来,“坏了十二年?这意思就是说以前是好的?”
周大夫点点头道,“没错,十二年前太医院有位乔太医给七公主治咳喘之症,不料用药过量,导致七公主自此失了声,如今太医院的容院史早已在五年前判定这是嗓子坏了,还为此症命定症名,叫做‘声带’损坏。这是皇城人人知晓的事情啊!”
乔太医?
容院史?
新来的接着周大夫的话说道,“别说那什么‘声带’受损了,这‘声带’是何我们都不知道!就连容太医那等好的医术都治不好,更别说我们了。”
周大夫赞同的点点头,“姑娘还是别去凑那个热闹了,当心小命不保!”
有两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小声道,“我家大舅子在宫里当差,据说是七公主因无法说话,昨夜欲悬梁自尽,陛下这才再次张贴寻医皇榜。”
“噌噌,当朝公主,那可是金枝玉叶啊,是个哑巴,真是可怜!”
“嘘!小声点!这可是皇宫秘事,你不要命我还要呢!”
………
周大夫摸了一把白胡子,“姑娘,这下听明白了吧?咱们还是快快回去吧!”
“不行!”
巫紫摇摇头反问道,“周大夫可还记得我的三治规矩?”
周大夫若有所思的道,“一治他人不治者,二治他人治不好………姑娘,你可别小看这失声之症啊!”
她将长发顺了顺,又将衣衫整理了一下,义正言辞的道,“医者无畏!”
说罢,竟是朝那开始疏散的人群中走了过去。
新来的感叹道,“东家真是医者仁心啊!”
仁心个屁!
周大夫内心悲愤,她这根本是为了那万两黄金!
身为医者,应当视金钱如粪土啊!
陆续离开的百姓中,不断有人回头观看,然后就看到了那醒目的紫衣女子走到告示栏前,伸手揭下了皇榜!
旁边的太监一甩手上拂尘,扬声道,“皇榜,揭!”
又斜睨了一眼巫紫,“这位………”丝帕遮面,尚且看不出年纪的………
巫紫将皇榜对折了几下,笑着拱手道,“我是城中医馆的女大夫。”
太监瞪着眼珠子难以置信的盯着她手中被折的四方四正的皇榜,那可是陛下亲笔御书的皇榜啊!
竟然被她当作普通的纸折了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太监的目光,巫紫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中的皇榜塞进了袖子中。
再去看那太监的脸色时,却发现他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太监黑着脸道,“这位医女,既是已经揭下皇榜,就要治好七公主的病症,你到底有无把握?”
“若没把握谁还来揭这皇榜?”巫紫美目环顾了四周,“况且,若我不揭,也没人敢揭了,公公还是带路吧!”
赶紧带路,赶紧治好七公主,赶紧领了金子,赶紧回家吃晚饭啊!
太监虽对她的态度略有不满,不过也没那个心思计较了。
有人揭了皇榜,他才好交差啊!
不过到底能不能治好,那可就不关他的事了。
若有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杀头的。
“既是如此,医女这就随着咱家进宫吧!”
“好!”巫紫十分干脆的应声,末了扭了头对着周大夫二人做了一个“k”的手势。
当然,这手势的意思可没人看得懂。
人群中热闹起来。
“那不是起死回生堂的女大夫吗?”
“我的天!她居然揭了皇榜!”
“难道她不仅能治绝症、解剧毒,还能治好七公主的嗓子吗?”
“我看悬!”
………
不远处的周大夫望着那渐渐深入宫门的紫色身影,气的一拍大腿,“怎得就不听人劝!”
新来的道,“我听说东家能把病入膏肓的人救活,可这失声之症她真的能治好吗?”
周大夫思考了一会儿,认识她这么久,她有没有医术他也是清楚的,天下间能人异士众多,她那治病的能耐,当真是世所罕见,尤其是她折的星星,堪为神迹!
就在巫紫刚走后不久,问川和秀远就脚步匆匆的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