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到了中午,可是我到处也找不到乔欣艳的身影,如同五个月前我寻找母亲一样,我又爬上了屋后的秃头山,然极目四望,也一无所获。
不得已我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她的手机通了三声竟被摁断了!
我愣了半天,再打,响了六七下,终于通了。
‘干嘛,干嘛,干嘛呀!长途加漫游手机费用很高嘞!知道吗?我就在村子里逛逛,马上回来了,对了,你赶紧把午饭做好喽!’
乔欣艳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就把电话撂了。
而我刚把午饭做好,她便出现了,仿佛是嗅到了味一样。她带回来一大袋各色零食,说是逛罢村里唯一一家小卖部的收获。
她又贴上了小胡须,好像探险回来一般。
我问她有没有被人识破,她俏皮地说没跟人说话,买东西也是拣好后一并付的钱。
‘诶,村里有座冯氏宗祠,你怎么姓胡呢?’乔欣艳吃了口煎鸡蛋,发现新大陆似地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哪个村子没有几户外姓人!’我不以为然地答。
‘说得也是……那村里姓冯的会不会欺负你这个外姓人呢?’
‘不会,怎么会呢,虽然是外姓,但我祖爷爷辈就迁来这里了,和当地人早就融为一体了!’
‘不见得吧……’乔欣艳狡黠地看着我,幽幽地道,‘你看整个村子就你家是独门独户的,跟谁都不挨着,明显被孤立了嘛!’
‘瞎说,这样清静!’我心里却是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从来就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喂,给你提个建议!’
‘什么建议?’
‘你娶个当地的女孩做老婆吧,这个问题就解决了!’
‘你……’我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啦,不说这个了,我们抓紧吃饭,一会菜凉了!’乔欣艳转移话题,勾向一盘咸鱼发起进攻。
没消停两分钟,眼前这位常有奇思妙想、行为特立独行的客人就又停杯投箸不能食地托腮望着我了。
我不由得也停下碗筷,问:‘又干嘛了?’
‘胡图强,你到过门口这条泸青河的源头吗?’
‘……你怎么知道这河叫泸青河的?’我吃惊地问。
冯家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只因交通不便,发展滞后,然而正是因为这种阻隔,冯家村才保有了淳朴的民风及如诗如画的田园韵味,而绕村而过、清浅悠然的河水就叫泸青河。
‘我不但知道这河的名字,我还知道村北那座大山叫鹿鸣山哩!呦呦鹿鸣,食草之萍。好美的意境呀!’乔欣艳得意地解释道,‘你们冯氏……噢,不对,不对,应该说村里冯氏宗祠的门柱上有幅对联:龙腾虎跃泸青河波光潋滟,鸟语花香鹿鸣山峰峦叠翠。难不成有人会在种满牡丹花的园子外题上丹桂飘香的匾额吗?’
我笑笑,不得不佩服这个小男生严密的推理能力!
‘去没去过?……泸青河的源头啊!’客人催问。
‘噢,没有!’
‘那更好,更有意义,抓紧吃,完了你收拾下行李!’
‘又干嘛?’我心里一紧。
‘去泸青河的源头呀!笨死了。’
很多年后,当我偶然想起和乔艳的那次冒险溯源都会禁不住笑出声来,那是一段快乐的时光,虽然当时我曾极力反对乔欣艳的这一疯狂之举。
从不冒险的人生是多么的苍白呀,它甚至不值一过!
乔欣艳旁征博引、口若悬河地消除了我提出的所有疑虑担忧,她向我讲述了哥伦布、麦哲伦以及达尔文的传奇经历,并阐述了冒险探索对人类文明的重大意义,而且不失时机地向我展示了她巨大背包里所有的精良装备:帐篷、防风打火机、短柄铲、指南针等等。
‘我们没有船!’我做着垂死挣扎。
‘不可能,有河的村子就一定会有船!’乔欣艳一脸笃定。
‘可我们没有啊!’
‘哦……这冯家村的人真是欺人太甚,姓胡的在这连条船都弄不来呀,真是……’
‘人家还得打渔,怎么会随便借你去玩?’
‘拿钱砸他!’乔欣艳合上背包的最后一道拉链,拍拍我的肩膀,霸气十足地建议道。”...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