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这些天一直思考着爱丽丝的那个条件,终日神情恍惚,甚至长吁短叹。
爱丽丝餐厅的所有人都认为他坠入情网,但没多久又被抛弃了。
“周经理人不错,你不该见异思迁,徒增烦恼……”呆子瞅准时机,凑到柳明身边建言。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晓得个屁!”柳明苦笑连连。
蜜姐一直对自己若即若离,最近更是都不拿正眼瞧自己,说话也完全是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
这令柳明痛苦不堪,他想找对方认真谈谈,却又担心有死缠烂打的嫌疑,有辱斯文,丢面子。
该说的该做的都说了,做了,人家当你不存在了,也就是明确拒绝了嘛!
鬼使神差,柳明竟然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了程三板。
其实,在柳明的心里,程三板是个有能力有见解的人,虽然平时他对人家不待见,总是骂人家奸商!
“恭喜你呀,你个白菜,这种好事还纠结,一口答应不完了吗?这不就是你的梦想吗?”
彼时程三板正筹备和古雪滢的婚礼,心情很好,所以措辞还算温和有礼。
“你不知道,对方要求换主角,我小说都快完本了,这没法换呀!”柳明急了。
“哼,我说你呀,还是太傻了,你这本书就依别人改,想怎么改怎么改,只要作者名字不改就行!等你成功了,下本书再用原来那个主角不就得啦,革命道路从来都是曲折的嘛!”
柳明折服。
但思索一番,又否定了程三板的建议。
第一次,在抖莺茶楼听故事,他有点走神了。
不过,胡图强一如从前地投入自己的故事。
“有些人,我真不想遇见,比如麻三。
城市的夜,像朵妖娆的花渐渐绽放。
麻三带我来到一家歌厅。
年轻的领位小姐热情地引我们上了二楼一间包厢。
里面早有二个男的正搂着小姐亲热,茶几一片狼藉,大屏上播一首闽南歌。
我们进来,那两人也没收敛,其中一个抬头骂了句‘妈的,才来’,算是打了招呼。
麻三笑着说怎么不早点打电话,顺便介绍了我,我见那两人都比自己大,遂主动敬了杯酒。
不一会,一群浓妆艳抹的小姐鱼贯而入,站成一排,深鞠一躬,唱道:‘老板们晚上好,欢迎光临!’
麻三让我点一个,我不要,他便自做主张地替我点了一名小姐,两只花枝招展的蝴蝶立马飘出列粘在了麻三和我的身上。
我如坐针毡,浑身不自在。
麻三却是如鱼得水,渐入佳境,开始对身边的小姐上下其手。
‘哥,你弄疼人家了!’
‘哥就是要好好地疼疼你呀……’
坐我身旁的女孩像朵塑料花,艳丽却无生韵。
‘大哥,小妹我敬你一杯吧!’
塑料花娴熟地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我没接,说先前喝过了,这会头晕得很。
塑料花用身体一个劲地在我身上蹭,弄得我心中燥热。
麻三抽空附耳对我说兄弟付了钱的,你别做柳下惠浪费资源,浪费可耻呀!说完顺手在塑料花身上捏了一把。
见我始终不上路,那女孩便也规矩起来给我听。
音乐响起时,时间仿佛霎时停住了,包括眼前晃动的混乱不堪的画面。
这是多么熟悉的旋律啊,乔欣艳的手机铃声就是它……
我猛地攥住塑料花的手,可能用力过猛,对方疼得尖叫了一声……
后来我在网上找到了这首歌的中文翻译,有几句是:我们离宇宙边缘一百二十亿光年,那是猜测,永远没有人能说那是真的,但是我知道我将永远和你一起,我被你的爱之火温暖着每一天。
我听不懂英文,可是我不知道缘何自已对这首歌情有独钟,也许音乐真的是可以没有国界的。
我始终无法理解乔欣艳为何会愿意和我这个乡巴佬交往,却又因为什么突然就消失无影了一样,这世上有些事情是永远无法解释的。
那晚在塑料花的精心照料下,我醉得一塌糊涂,几度去洗手间,呕得胃都生疼。
最后塑料花扶我到楼上,娴熟地替我褪去所有衣物,蛇一样缠绕上来……
我猛地睁开眼,有些神经质地推开她。
她跌落床下,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我回过神,掏出几张钞票丢了过去,骂声止了,戏一样的。
我点支烟,直直地望着天花板上那盏粉红色的悬灯。
心里想着乔欣艳,想得心疼……
麻三他们已不知去向,我独自走出歌厅,在冷清的大街上伫立了一会,招了一辆路过的的摩托车,回了工地的宿舍。
那被乔欣艳设成了手机铃声的歌曲的名字是:北京有九百万辆自行车!
……
光头招集全体保安人员开了一次会,地点就在他的临时办公室。
例会的除了徐监理、施工队长还有二名建筑公司的负责人。会场气氛异常严肃,有名保安在施工队长发言时放了通响屁,被光头骂得狗血淋头。
这次会议的核心议题是:工地防盗!
我如今岗位不同了,关注的事情也就不一样了,这才发现针对工地建材的盗窃活动原来那么频繁、猖獗。
我对小偷向来深恶痛绝,此时更是暗下决心一定得抓住那帮人渣,一来是职责所在,二来多少也可以告慰一下母亲的在天之灵。
然而我哪里知道,工地盗窃案并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