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阎罗花让她变成这样的?”项珂若有所思,“那该如何医治?”
“多晒晒太阳。”女医笑道,“多晒太阳,她就能记住你了。”
“那她以前的记忆是否能够恢复?”项珂问。
女医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敢保证,如果她中的花毒很深,以前的记忆是无法恢复的。”
两人正聊着,花不落出现在檐廊下,怯怯的问:“我的娃娃呢?你们谁拿了我的娃娃?”
女医退了下去,项珂从袖子里拿出人偶递给她。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道:“它是我的,我不许你动它。”
她抱着人偶返回房间,钻进了被窝。
项珂无奈地叹了口气,跟在她身边。
他担心她像昨晚一样被人刺杀,于是决定留下来。
脱下华丽的锦衣,他只穿那件贴身的彼岸花袍,躺在她身边,他将她蜷缩成一团的身体搂在怀里。
而她好像很排斥他,翻了个身,把后背留给他,自己搂着小小的人偶闭上了眼睛。
“花不落,你睡着了么?如果睡不着,我们来说说话吧。”他抚着她的长发。在皇陵里困了几个月,她瘦了好多,连头发都黯淡无光。
她不吭声,似乎已经睡着。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姑娘,就算失忆了也不搭理自己,真让人惆怅啊。
半夜,他忽然醒来,怀中空空如也,花不落已经不见了踪迹。他吓了一跳,急忙坐起来,在房中四处寻找她。
“花不落,你在哪里?”他握着琉璃灯,从一个房间找到另一个房间。
最后他想到了柜子,她会不会又躲进柜子里了?
他来到卧室的屏风后,打开柜子门,果然看见她蜷缩在柜子里,怀中抱着人偶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口水,模样就像一个玩捉迷藏而睡着的小姑娘。
她一定是怕在遭到刺杀所以才躲进柜子里的吧,尽管忘记了自己遭到刺杀的事,潜意识里还残存着逃避危险的本能。柜子狭小,温暖。足以给她安全感。
“又不是小孩子了,躲在柜子里成何体统。”他笑着将她抱了出来,放在了床上。
她则揉了揉眼睛不满地瞪着他。
他躺在她身边,盖好被子,好笑地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在柜子里睡觉不舒服,有我在,不会有人伤害你的。”说着,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她冷哼一声,把后背留给他。
等她入睡,他已困得不行。不知不觉也跟着睡去。
天亮以后,他睁开眼,枕边又是空空如也,他哀叹一声,来到雕花木柜前,打开了门。
花不落大睁着眼睛手里捏着银针,戒备而好奇地看着他,问:“你是谁呀?”
一觉醒来,她又把他给忘了。
项珂想逗逗她,反问:“你是谁呀,怎么在我家柜子里。”
她歪着头苦思半晌:“我是花不落。”
“那我是谁?”他问。
“我……我怎么知道你是谁?”她道,“你看上去不像好人!”
不像好人?项珂苦笑,难道他脸上写着坏人两字?“我哪里不像好人?”
“你眉上有疤,穿一身带着死人花的袍子,怎么看都像从地府里爬出来的怪物。”她颦着眉头仔细打量他道:“不过,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像我梦里出现过的人。”
“你昨晚做梦了?”他问。
她眼珠转了转,没好气道:“要你管啊!快说,你是谁,否则我送你上西天!”
这姑娘,得了健忘症还张牙舞爪的。他眨了眨眼睛,道:“我是你夫君,这里是我们的家。”
“你骗人!”她不相信他。
“你中了阎罗花毒,每天醒来你都会把前一天的事情忘光,你害怕未知的危险,于是就躲在柜子里睡觉。”他抓住她的手,“花不落,我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呢?”
她看着他真诚的眼睛,半信半疑:“你真是我夫君?”
“当然。”他伸手将她从柜子里抱出来,“我若不是你夫君,就不会对你这么好了。”
他刚把她放在榻上,四名侍女便敲门进来服侍他们洗漱更衣。
项珂洗漱完毕,看花不落一脸不情愿地任侍女摆弄,不禁有些好笑。
“我来吧。”他拿过侍女手中的梳子,为花不落梳理散乱的长发。
花不落看了他一眼,掏出怀里的人偶,拿起梳妆台上另一把梳子,也给人偶梳起了头发。
女孩子又厚又滑的长发极难打理,偏偏花不落又极不配合的动来动去,项珂折腾出了一身汗,给她梳了个极为简单的马尾。
其实,他最喜欢看她扎马尾的样子,英姿飒爽,精灵古怪。
花不落给人偶梳了个漂亮的飞天髻,抬头看见铜镜中自己的发型,怔了一下。
项珂给她的马尾上束上漂亮的珠冠,在她耳边道:“不落,你对夫君的手艺还满意吗?”
花不落转过头,笑靥如花:“我喜欢!”
“来,我给你画眉。”他拿起眉笔,细细为她描眉。
等一切都弄好了,花不落从一个病怏怏的少女变成了以往那个强大,聪明的美丽帝姬。
项珂放下胭脂盒,怔怔的看着她,心中闪过一丝刺痛。
如果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想起以前的种种,他该怎么办?那时,她又会对他怎样?
哥哥死在她手上,上万名黑龙军死在她的火龙军之下,自己也曾被她重伤。他与她之间有着国仇家恨,他本应该杀了她。
不,不能杀她,他痛苦的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