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要变的。
卓夏现在正带着御林军清缴捉拿那些官员的同党和家人。斩草除根,才能保证权力的稳固。
庄瑜扯了扯嘴角,冲她笑,却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站在雪地里,不冷么?”他问。
她没有回答他。依旧保持高冷地姿态站在梅树下。
他走下台阶,积雪在脚下咯吱咯吱作响,他来到她的面前站定,张开双臂想给她一个拥抱,犹豫了片刻,想想还是算了。
罢了,他的衣袍上布满了血迹,连他自己都觉得脏。
雪落在他的发上,落在他的肩头。他面对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远处忽然有人在叫他。
是庄薇公主,她挽着一个胖姑娘急急走来,那胖姑娘浑身都是圆的,圆圆的脸,圆圆的身子,包裹在红色衣袍里,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她的身躯显得格外庞大,一边的侍女为她撑着油纸伞,庄瑜觉得面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
“夫君!夫君啊!”胖姑娘扑在他身上,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被她强壮有力的身子顶翻。
“你……你,你谁呀?”他费力推开企图在他肩头痛哭一场的胖姑娘,“谁是你夫君?你认错人了吧你!”
胖姑娘圆圆的小拳头垂在他胸口,娇嗔道:“夫君,夫君,你怎地不认识我了呢?呜呜呜呜,人家想你都想疯了。”伸出手捧着他的脸,“大半年没见,你瘦了。”
庄瑜打开她的手:“你这疯婆子,快说你是谁?再动手动脚,小心本太子把你打哭!”
庄薇公主道:“哥,她是你媳妇萌萌,你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庄瑜如遭雷劈,从上到下打量着自己的媳妇,像是置身于噩梦之中:“你……你是萌萌?”
“夫君,你总算认出我来啦。来,让臣妾亲一个。”萌萌不由分说抬起两手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在他右脸颊印下一个响亮火红的吻。
庄瑜仍旧把她的推开,结结巴巴问:“你是萌萌吗?我的太子妃是瘦瘦的,可不像你,胖若两人,我看你是冒充的吧?”
萌萌急了,拉着他的手,把他的手贴在自己滚圆的肚子上:“我是你的太子妃,我之所以胖若两人,是因为我怀孕啦!”
庄瑜明显被她这句话震撼到了,难以置信:“你怀孕了?几时怀上的,我怎么不知道?”
萌萌羞涩的眨眨眼道:“你披甲离宫的那天晚上,我们翻云覆雨,过了没多久,我吃不下饭,御医来看我,说我有喜了,我还没来得及派人去战场告诉你,你就城破沦为幽国的阶下囚。”说着她眼眶一红,握着他的两只手抹着噼里啪啦掉下来的眼泪,“我天天以泪洗面,以为你再也回不来了。但我知道伤心也没用,我告诉自己要坚强,要把你的孩子平安健康的生下来……我一边照顾着自己,一边盼望着你回来。现在,老天保佑,夫君,你真的回来了,回到了我身边。”
她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庄瑜差点又被她顶翻,他犹豫地抬起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别哭了,是我不好哦,让你担惊受怕。”
“不过。”他看着她宛若银盆似的圆脸,为她拭着眼泪,打趣道:“你把自己照顾的也太好了吧,我一直担心你会为我消的人憔悴。哪里想到一见面,你胖得我都认不出来了。”
萌萌落拳如雨,娇嗔道,“不许说臣妾胖,臣妾这不是胖,这是丰满。”
庄瑜被打得告饶:“行行行,你丰满,你肥美,你一点都不胖。”
萌萌斜睨了一眼花不落,声音里带着醋意,问道:“夫君,这丫头是谁呀?刚才臣妾看到你们两个在这垂枝梅树下卿卿我我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非同寻常的关系啊?”
庄薇公主插嘴道:“我哥准备添个侧室。”
“什么?”萌萌出手如电,一下揪住庄瑜的耳朵,从刚才温柔多情的母绵羊变为凶残暴虐的母老虎,“好啊,庄瑜,我在宫里为你担惊受怕,你在外头坐牢顺便勾搭无知少女。你个死不要脸的……”
庄薇公主拍手大叫:“骂得好,骂得好!”
“臭丫头!”庄瑜狠狠瞪了她一眼,对自家的母老虎太子妃道,“爱妃,别听我妹子胡扯,我哪敢纳妾呀。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不落妹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就算我看上她,她也看不上我。我们之间很纯净的,比今天的雪都要洁白无瑕,你不要乱喝醋,小心动了胎气。”
他一边说这话,一边拿眼偷偷观察花不落的表情。
斗篷下的花不落看不到有什么表情,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姿势站立着,宛若一柄出鞘的利剑。
萌萌放开了庄瑜的耳朵,一脸杀气地走到花不落身边:“小**,装什么高冷。我是大羌国的太子妃,过不了多久就是大羌国的皇后,你杵在这儿干嘛?还不快向我行礼。”
花不落把她的话当成了空气,把她的人也当成了空气。
萌萌大怒,伸手就去掀花不落的兜帽。她的手刚触及她的帽沿,就被一股大力弹到了庄瑜怀里。
她又惊又怒:“小**,你敢对我无礼!本王妃今儿个好好收拾你。”不顾庄瑜和庄薇公主的阻拦,她出掌如刀,直削向花不落的脸。
花不落轻拂衣袖,作势弹了弹身上的落雪,她的人又弹进了庄瑜的怀里。
萌萌胸膛起伏,掌心祭出一柄寒光冷冷的长剑,推开庄瑜再次向花不落扑来。
花不落一把捏住她握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