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百米跑1322秒!扛着武器也能跑这么快?鞋都不见了,舌头都吐出来了……这家伙,吴清晨先生没白教啊!”
“朗科恩也不错!吴清晨给的‘压缩饼干’,他居然偷偷放回了长耳朵的行李袋……”
“看不出来啊,哈里这个小农奴,平时不吭不哈的,关键时刻,居然顶到了最前面!”
“阿布维尔要倒霉了!17米!三个盗贼快要出现的时候,这家伙已经偷偷后退了17米!这混蛋,平时那么殷勤,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妈的!要不是这次意外,心理学家就被他骗过去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看着这些资料,五毛们不得不承认,对这一次舆论引导的工作,官方确实下了很大的力气。
不过,宣传归宣传,资料归资料。
惊魂未定的地球人,现在耐得下心来,冷静接受这些信息吗?
能冷静吗?
对于这个问题,某大学兴趣小组的状态比较具备代表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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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预案……充分准备……正确决策……”
手机、电脑、广播中铺天盖地地滚动着解说条目,来自环境工程学院的组长一边翻看一边冷笑:“跑了就跑了嘛,吴清晨先生身系全球,难道还有人逼他玩单挑不成?用得着把临阵脱逃吹得这么高瞻远瞩,算无遗策吗?”
“战斗力……遭遇战……积极作用……重大意义……我呸!”
来自化学工艺学院的副组长满脸不屑:“真他妈高大上啊……忽悠,继续忽悠,麻痹光看这些资料,我还以为是百团大战,诺曼底登6,王牌军决战呢!”
“狗屁王牌对决!”
“两怂相遇!”
“菜鸡互啄!”
“比烂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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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八百年后。
中古世界。
公交车内。
两站路过去了,沈霖还在继续愣愣地望着窗外。
耳边,老太太已经叨到了“出艾克丽记”段落:
“无数只毒鸦遮天蔽日,腾空袭来;巨大的异兽俯冲而下,树木倒伏……动摇者退缩了,空隙出现了……尖爪,长舌,不义之人周身笼罩着深沉的毒雾,圣徒头脑沉重,身体软……饥饿,诅咒,痛苦,撕咬吧,疯狂吧,肆虐吧,山顶传来了邪恶的号令……”
“驱逐!那人将麦子,蜂蜜,香草抛向天空,无边的毒鸦吱吱飞散……洁净!那人将圣水撒向大地,大树攀天而起,牢牢缚住异兽……怜悯!神圣的光,照住那不义之人,浓浓的毒雾消散了,尖爪柔软变成了手,长舌消散吐出了人音:……愿您的怜悯,尽赦人间的痛苦,愿您的荣耀,广照尘世的众生。”
“那个啥……”
也不知是心情郁闷,还是天气不好,还是公交车后传来的包子味太浓,还是老太太的唠叨实在太久了……
总之,心情烦闷之下,始终望着窗外的沈霖,张开了牢牢闭住两站路的嘴巴:“这位奶奶,又是香草,又是圣水,又是神光……神通如此牛逼,那洛斯/吴清晨的雕塑旁边,为什么从来没有马呢?”
“那人的身边没有马”,这是一个历史悠久的宗教笑话。
那是历史上最黑暗的时代,某贵族到死都没敢表,后人从坟墓中翻出来的遗言。
这位和善的,有良心的绅士,连续遭遇教会没收财产,夺取佃农,削去爵位,开除教籍等一系列套餐之后,绝望之下,愤怒之于,从无数的故纸堆中,考据得出:“那人”之前,教会的雕塑,经常会出现战马,“那人”之后,教会的雕塑,再也没有了马匹的位置。
这位有良心的绅士因而猜想:“那人”在广阔的世间,散光辉的时候,很可能并不像教会后面宣称的那么战无不胜,教会担心引起联想,干脆将当时最能象征勇武和胜利的战马通通给取消了。
笑话是笑话,笑话又不仅仅是笑话。
这句话刚说完,沈霖就后悔了。
直呼圣名已是不妥,再叫后面三个字更近亵渎,至于最后的笑话……
都不用太久,放在几百年前,犯了第一项的家伙估计就会被身边的人砸破狗头,犯了第二项就有可能去宗教裁判所喝茶,而要是犯了第三项,火刑柱上肯定又多出了一把燃料。
其实,就算放到现在都不好过,沈霖注意到,随着自己这句话,整个公交车中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自己身上。
要知道,“马”的笑话虽然渊源流长,传播广泛,但很少有人会当众说出。
无论如何,就算是仇恨教会的人士,绝大多数时候,也只会将怒火放到教会身上,极少有人选择攻击“那人”。
谁也无法否认“那人”洁白无瑕的圣名,更无法否认“那人”对历史的巨大推动,对社会的巨大贡献,对这样的伟大人物表示尊重,本身就是对自己的尊重。
“对不起。”
满车惊异,不悦,责备的目光中,沈霖站起身,对面色已经泛白的老太太,微微鞠躬,诚恳地表达了歉意。
“孩……孩子……”老太太的嘴唇哆嗦着:“那人的身边当然没有马,心存怜悯的人,怎么会欺压其他的生灵。”
这句同样流传广泛的解释,沈霖当然也很耳熟。
这时,公交车到站了,沈霖快步走近车门,朝公交车内环顾一圈,既是对老太太,又是对就算进入到现代社会,信仰比例依然很高的其他乘客们再次致歉:“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