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街道一个门面一个门面家地往前走,看见有黑影的地方就远远避开,两条街后,在我的意志都要崩溃的时候,我终于看见了一家药店
“药店门窗破烂,一只丧尸死狗般的躺在门前,闭着眼睛,堵住了门,我慢慢地抬腿跨过了一只脚,刚要再抽另一只脚的时候,丧尸一下睁开眼睛了
“那一双眼睛只射出一道阴冷的寒光,另一只眼睛却是黑黑的一个血坑,我一个惊吓跌坐地上,一条腿就被那丧尸给紧紧搂住了,
“左轮手枪留在了超市,因为子弹在杀暴尸的时候也经用光,我手上的武器就是一把菜刀,我竭尽全力一刀剁下,菜刀却被卡在头骨中拔不出来了。我不停地去踹丧尸的头,就怕动作稍慢就被丧尸得隙在腿上咬上一口,一脚,一脚,又是一脚,只听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那丧尸的颈椎竟被我生生地踢断了
“我全身汗毛倒竖,冷汗早也把衣服浸得通透,我哆哆嗦嗦的爬起来,只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踹息了好大一会,我才拉开背包拉链,把药品胡乱地扒拉了进去,头再细看说明吧。
“但是薇拉没有一好转的迹象,她瘦了,脸上没有一肉,床也起不了啦。但是有一天,也不知道是在黑夜还是白天,薇拉站起来了,她摇摇晃晃地在超市里乱走,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寻找
“我和妹妹躲在一排啤酒箱后,不敢呼吸,看着薇拉手脚僵硬地走来走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昔日的难友,直到薇拉自己走进了那隔成小间的面包坊里,我才在她身后推上了小门。
“薇拉不懂得开门,她隔着玻璃看着我们,从喉咙深处发出呃呃的嘶吼,眼神空洞,就像被恶魔吸走灵魂后,只留下了一具躯壳。后,我找了两床毛毯遮挡了玻璃。
“那时,黑暗而空旷的超市就只剩我和妹妹了,我们拥着被子缩在墙角,感觉性命虽然还在,但和外面的行尸走肉比起来似乎也强不到哪里去,我们除了吃就是睡,两兄妹间也几乎没有了交流,我们甚至能保持好几天都不会说上一句话。
“有一天,我又从一场恶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的冷汗还没有擦去,只见黑暗中有一烛火在向面包坊移动,我犹似还在梦里,自从把薇拉关进去后,我们就很少接近面包坊了,薇拉在超市的里头,我们在超市的外头,中间隔着一条长长的对角线。
“在因为货架和商品被移到四面墙下而显得加空旷的超市里,一烛火真的是太微弱了,我又擦了擦眼睛,几乎怀疑自己还困在梦中,直到幽幽地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尸嚎,那是妹妹揭开毛毯,薇拉看见了亮光而发出的嘶叫。妹妹,你在干什么
“我发疯似的跑过去,一把将妹妹推在地上,那时,妹妹正从小小的玻璃窗口伸进手臂,那时,薇拉正露出了两排白惨惨的牙齿
“哥哥,我不想活了,是我害了薇拉,我干嘛要去看什么菜谱,干嘛要去做什么沙丁鱼罐头,啊”
徐云鹏说到后,声嘶力竭,似乎真的在学着他妹妹的口吻尖叫起来,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仍然不自禁地背心发凉。
“我紧紧地抱着妹妹,要是你也死了,那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呀妈说过,我们兄妹两人生死都要在一起的”徐云鹏说道这里,不自觉又抬头看着吊篮中的妹妹,一双疲惫灰暗的眼睛里,竟然在此时蕴含了无限的柔情。
“那件事后,我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沉沦颓废下去了,我必须要振作起来,带着妹妹离开那阴森森的墓穴。
“我们从堆积成山的商品里翻出两个背包,装满了吃的喝的,在一个晨曦初露的清晨离开了超市离开了县城离开了我和妹妹的伤心之地离开了薇拉死去的地方。
我们手拉手在山野间行走,听着鸟儿的鸣叫,嗅着草木的清香,感受风儿真实的扑在脸上又扬起发丝,感受雨真切地洒在头上滴在手心心情也像那阳光一样,明媚起来了。
“但是,世界没有变,血淋淋的现实还在和昨天一样上演,如果非要说还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整个世界加荒凉了
“我们就这样走着,不停地从一座城市辗转到另一座城市,为的,就是希望在某一天还能看到另一个还在活着的同类,好让我们相信,这世界上不仅仅只剩下我和妹妹,可是,我们走过的地方越多,失望也就越大,终于,我和妹妹决定放弃了。
“那天,我和妹妹又到了一座城市,那应该是尸变前开发的工业园区,占地很大,笔直的大街上,次第都是各类工厂,绝大部分工厂连机器都还未来得及安装就永远的关张了。
“我们走进一家食品工厂,那是少数已经开工了的工厂,空旷的厂区只有七八只丧尸在游荡,我想,只要干掉了它们,我和妹妹就有了个不愁吃喝的落脚了。
“我们翻进工厂,三下五除二解决掉了那几只孱弱得连走路都成问题了的丧尸,然后走进食品生产车间,只见作为原料的面粉大米虽然摞成了山,却看不见一个人影。
“哥哥,库房在这里里面肯定有不少好吃的,别,别我来不及阻止,妹妹也欢天喜地拉开了库房的大门。瞬间,以前藏在里面的员工象被捅了蚁窝的蚂蚁蜂拥而出,我惊叫一声拉起妹妹转身就逃。
“我们逃进了厂区后院,几百只丧尸张牙舞爪尾随不放,后院和前院隔着一溜矮墙,墙上开了个方洞,大约工厂还未来得及安装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