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峰顶上,我趁吴坤不注意,掏出腰后的中子通讯器抛进草丛。正纳闷怎么眼前只有几块巨大的岩石,看不到一处人工建筑的时候,吴坤指着其中一块大岩石,粗鲁地一推我肩膀“你今晚睡那里。”
那岩石七八米见方,被一些绿色藤蔓覆盖着。吴坤用手一推,竟开了一道小门,原来是外形被掩饰成了岩石的房子。
两人走进门内,吴坤先将我身上的东西都搜了去,包括我那捅门用的钢丝,然后在身上一阵掏摸,似乎要找钥匙给我打开手铐,我随意地站在那里,其实全身蓄势待,心想机会终于来了,手铐一打开,就要这条恶狗好看。
咔嚓一响,吴坤竟然又给我一只手上了副手铐,拉着铐在窗前的一张铁床上,然后才打开前一副手铐,我心中暗叹一声,这小子,太他妈的谨慎了。
“山峰上只有压缩干粮,等下我给你送两盒来,今晚好好睡一觉吧。”吴坤撂下这句话,呯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一晚上我心情煎熬,慢慢晕睡过去,做起梦来。梦中似乎又到了大学时代,一群同学正在球场踢球,我想加入,但同学见了都惊恐逃避,我茫然四顾,无意中手摸到脸上,感觉湿漉漉的,提手一看,全是鲜血,我大叫着,虽没镜子,但自己的相貌似乎清楚的呈现在眼前,那时一张极其丑陋,恶心而吓人的丧尸之脸,我大叫一声,蓦地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年月日晴转多云尸变四年零天
清早八,吴坤推门进来,照例先反拷了我,才打开挂在铁床上的另一副手铐。我被他推着出了门,才看清这样的岩石房子共有三处,都是水泥建筑,有门无窗,外墙的颜色都刷成了灰白色,又在房顶堆了土,种上四季长青的藤本植物,远远一看,谁会想到这岩石竟然是栋房子。山峰挺拔陡峭,人爬不上来,这样的建筑肯定是备战备荒的年代,防备空中侦察的了。
吴坤走到大一处房前两手推门,“嘎嘎”声中,一扇大门缓缓打开,听声音,这门竟是钢制铁门,门框边的粉尘簌簌落下,鼻子中跟着闻到一股腐烂气息,房中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进去吧。”吴坤在身后猛地一推,我一个踉跄跌进几步,忽听“嗷”的一声嚎叫,黑暗深处竟传出暴尸的嘶吼。
“怎么里面有暴尸的声音,你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我一头,怒目瞪视。
“什么暴尸,那是我女儿。”吴坤用枪抵着我背脊,一只手在墙上摸索,啪的一声,房中的电灯竟然还能亮起。
眼前是一座篮球场大小房间,几排水泥台上摆着瓶瓶罐罐和两台老式显微镜,到处都是灰尘。我心想,你女儿关在这里怕有几年了吧,没吃没喝,还不饿死刚才那声尸嚎,也说明了一切。
“往前走,去内室。”吴坤枪口在我背上一戳,一只手指着对面的一扇门。
内室中有两张医疗床,一张床上躺着一头看起来尸变的时候,二十岁左右的雌性暴尸,但这头暴尸和我见过的所有暴尸都不同,它身上没有隆起恶心的疙瘩,头上黑虽然稀疏几近掉光,但毕竟还有那么几根,让我万分震惊的,是她一双黑黑的眼睛哦,我该用“她”还是“它”呢“她”的眼睛里闪耀着人性的光芒,看见吴坤后,眼神似乎也柔和了起来,可“它”前一秒钟狰狞的表情,这时却犹存脸上。天啊,怎么形容呢这就是人类和暴尸的结合体啊
暴尸腰部一挺,剧烈挣扎,拷着它四肢的铁环铛铛作响,没有日光它仍然彪悍。
“你,它,这,这就个真正的怪物啊”我结结巴巴,颠三倒四,实在不知道怎么来表达心中无与伦比的惊骇,忽地头上一痛,挨了一记重击,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我晕去没有多久就醒了过来,身体一动,才现双手排开,分别被两副手铐拷在两边的床栏钢管上,眼见吴坤一手持着注射器,另一手撸起我的袖管,拍了拍手臂,待血管凸起,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时钟,将注射器里的绿色液体全部注入了我的体内。
“滚你妈的,你给我打了什么针干嘛给我打针,放开我。”我拼命挣扎,声嘶力竭地大喊,但双手被拷住了,又哪里摆得脱
吴坤脸上多了个口罩,冷冰冰的眼光从白色口罩的上方射出,默然不语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心中阵阵毛,然后从一个托盘里拿起一副大号注射器,注射器里也是同样绿色的液体,只是比起刚才给我所注射的剂量大了许多,接着将针头插进他暴尸女儿的颈部血管,推空了针管。不多久,暴尸变得安静,针水里应该还有镇静剂。
“你他妈的到底要干什么。”我拼命挣扎,也挣脱不了手腕上的两幅手铐,死,或许不可怕,但这未知的恐惧,却是加让我心惊胆战,我宁愿他一枪打死了我。
吴坤淡漠的神情中又夹杂着一丝忐忑的兴奋“我藏在下水道里的时候,听到你被感染后竟然没有尸变,所以有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把你身上的血全部抽干,输给我女儿,你说,我女儿会不会就好了呢”
“不,不,那怎么可能,万一你女儿换了我的血,反而糟糕了呢我不是怕死你只是个电气技工,换血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又可能反而害了你女儿”我哆哆嗦嗦,几近于哀求,仿佛看见了自己被抽尽后一滴血后,干尸的模样,只听自己的声音竟不似人声。一个人不到生死关头,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软弱啊
“那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