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尸变一年零十天
睡梦中,一阵叽叽咕咕的叫声把我吵醒,钻出窝棚一看,天边微微地泛起了鱼肚白,河岸边几只斑鸠正在抢食一条通体碧绿的大青虫。
我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窝棚里伸展不开手脚,只觉全身都不自在。
解开木筏顺流漂行,我打开一**可乐,一包饼干权当早餐,嘴里吃着,两只眼睛不住地扫视河岸两边,行到中午,右边河岸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我一个激灵猛地站起,只见三男两女狂奔过来,身后不远,三头暴尸紧咬不放。
这五人中只有一灰衣男子手中有支步枪,但暴尸追得太紧,他也不敢立定瞄准,只在奔跑中胡乱朝后开枪,徒费弹药。
五个人的小团队,放在以前数十亿人的基数中,实在是大海中的一滴水,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今日不比往时,自这场史无前例的灾难发生以来,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多活着的同类,见他们生死只在顷刻之间,我不自禁地咬紧牙关汗替他们着急。但暴尸追得太紧,首尾几乎连成一线,我又不敢贸然开枪。
正在我举起八一式步枪寻找空隙时,只听枪声又响,五人中的一人猛地摔倒,三头暴尸瞬间扑上,手嘴并用,撕扯那还在哀号的猎物。
此时,其余的四人和暴尸之间已拉开了距离,我速瞄准几发射,一头暴尸被击中头部栽倒在地,剩下的两头兀自不觉,仍在疯狂撕咬。灰衣男听到枪声,跟着还击,子弹横飞中,一头暴尸逃之夭夭,另一头则被打中了脊柱,倒在地上嚎叫不止。
我一步跳到岸上,先给那裂开大嘴,连槽牙都能看见的暴尸脑门补上一枪。再看倒在地上的人,是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男子,在暴尸尖利的爪牙下,他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右手手掌被咬去三根手指,骇人的是,一张看起来文弱而年轻的脸上,右边眼窝也被啃成了血洞。
我一声叹息,虽说见惯了生死,但那张因为痛苦和恐惧而极度扭曲的脸,还是让我头皮阵阵发麻,眼见着也沦为稀缺物种的人类,即将又少一个了。
忽然,我被人猛推一把闪到一边,一名少女踉踉跄跄冲到伤者身边,瘫坐在地,一双小手举在空中,剧烈颤抖,片刻,才突然撕心裂肺地喊出一声哥哥,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这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哭得呼天抢地,我转过头去,见其余三人表情麻木并不悲伤,尤其那持枪的灰衣男躲闪的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不安。我心酸地想,倒地的男子或许就是少女唯一的亲人了,在这人情寡淡的末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还怎么活得下去呀
我实在不忍心看这人间悲剧,走过去向灰衣男打听晏小雨的下落。
“你们在路上有没有看到这样一个女孩”我描述着晏小雨的外貌,只盼他们能给我个惊喜。
“没得”灰衣男不等我说完便硬邦邦地答,浓重的四川口音中带着些许的不耐。
也许是感觉灰衣男的态度过于生硬,他身旁的女人掐了他手臂一下,接过话来“我老公是农村的,不会说话,兄弟多包涵下,搞啷样,是你媳妇丢了吗”
不等我话,她接着说“兄弟你放心,以后我们要是看到了,一定给你媳妇说,你在找她。”女人三十多岁,瓜子脸薄嘴唇,长的还算标致,就是一个鼻子又扁又平,把总分拉低了不少。
我看她夫妻俩的神态,男的粗鄙无礼,女的敷衍塞责,心想“是农村的不假,可农村人的淳朴只怕早被你夫妻俩个给丢得干干净净了。我刚刚才救了你们一命,也没人说个谢字。”
见女人说话还算中听,我于是头,说“那就多谢了,对了,你们哪来的枪”
我早注意到男人握在手里的枪也是一支八一步枪,似乎还有些眼熟,有些疑心,便多问了一句。
“路上捡的”女人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捡的”她的表情让我疑心重,刚要再问,灰衣男一挥手“不要啰嗦了,走吧”。只见他手腕上还纹了个“忍”字。
“老大,还有小丫。”站在灰衣男身后,一个十**岁的小伙子说。
“那黄毛丫头有什么好的你狗日的是想要命还是想要姑娘”灰衣男头也不地说。
“这个”小伙子嗫嗫嚅嚅,眼巴巴地看着蹲着地上的女孩,一双脚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缩。他手臂上也有个纹身,一头猛虎,色彩斑斓。比起灰衣男用墨水染色的“忍”字,他的纹身,升级了个版本。
“站住,你手上的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我心中疑问未解,又见灰衣男夫妻竟弃少女不顾,不禁有些来气,一拉枪机,逼令他们站住。
灰衣男还未答话,蹲在地上的少女突然跳起来,发疯一般的扑向灰衣男,“你这个杀人犯,你故意打伤了我哥哥,我要和你拼命”
我一听少女说话,心中雪亮“小丫的哥哥跌倒绝不是偶然,是灰衣男为了逃命而枪伤同伴,这种卑劣而又残酷的行为,实在让人痛恨。”
小伙子忙上去拦住小丫,女人就在后面噼噼啪啪地狡辩“黄小丫,你啷个不讲理,你亲眼看见我老公开枪打你哥了这位兄弟也开了枪,你啷个不说是他伤的”
女人的答颇有漏洞,小丫说得是“打伤”,她说的却是“开枪打伤”,如果不是深谙她男人平时的为人,潜意识里,怎么也会自认是自己老公所为,以至于言语中露出了破绽,而且女人性情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