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继续驾车行驶,到了半夜,废弃的车辆将前方公路堵得水泄不通,黑暗如墨,看不清从哪里绕路,只好停下汽车,等天亮以后再赶路了。
孙大海搂着那半尺木偶,蜷缩在后排座位,我凝视着车窗外面,只见刚才的灯光惊动了废弃车河中的数只丧尸,它们摇摇晃晃地蹒跚到车旁,干枯的手爪无力地抓挠着车窗玻璃,片刻以后才又离开,夜色越发深了。
年月日。阴。尸变五年零天
天色亮后,我驾驶越野车往跑了五六公里,在一处三岔路口,从另一条公路绕上了线,沿着高速跑到中午,越野车驶进了一座服务区,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吃饭,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
息了火,我和孙大海跳下车,见服务区静悄悄地没一个“人影”,爬到二楼窗栏的藤蔓叶茎,干枯发黄,在寒风中簌簌抖动,整个服务区在这萧索的冬季里,显得加荒凉冷落了。
孙大海紧紧衣领,嘭的一声关上车门,一溜小跑进了餐厅,我跟在后面,突然听到嗷的一声尸嚎,出其不意的,一头暴尸忽地跳出,径直扑向孙大海。
我大惊失色,刚才停车时我还按了两声喇叭,目的就是引蛇出洞,那会料到这头暴尸会按捺不动,直到此时才突然跳了出来。
眼看这一扑如猛虎下山,孙大海万难躲过。事起仓促,我情切之下惊骇莫名,脑海中大叫拔枪,手脚却像被五花大绑紧紧捆住,无法动弹,一个念头电转出来,难道功亏一篑,孙大海要命丧于此
正在这千钧一发间,孙大海猛然扑倒,着地一滚,灵猫一般闪到一边,旋即跳起,绕着一根柱子躲避暴尸。
我这时终于恢复过来,触电似的拨出手枪,来不及瞄准,对着跳脱捷的暴尸就是一阵乱枪。
那暴尸猛地一跳,陡然摔在地上,虽然还在嘶吼,却爬不起来了。
我握紧手枪,全神戒备走上前去,见暴尸血红的眼睛中,竟露出了畏惧之意,只是偏巧被一发子弹打断了颈椎,只能等“死”了。
我擦擦额头的冷汗,一枪爆头,想着刚才凶险的场面,兀自后怕,要不是这间餐厅跨度大,建的有承重的大圆柱子,孙大海纵然靠着敏捷的身手逃过第一次扑击,也绝对逃不过后续的攻击。
孙大海走出藏身的柱子,也已吓得脸色雪白,喘着粗气,抱着右肩,痛得眼泪直流。哭丧着脸道“痛死我了”
我望向孙大海的肩膀,见他肩头肿胀,右手似乎缩短了一截,显然是刚才着地猛滚时,肩关节脱了臼,说道“我来给你复位。”忽而惊觉,“你能说话了”
孙大海这时死里逃生,浑往了自己说不出话,狂喜之下到了无我之境,一张嘴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听我一句“你能说话了。”一惊之下迷住了喉咙发出一声咕噜,忽而一交坐倒,晕了过去。
我连忙扶起孙大海,抱到一张灰扑扑的沙发上,将他身体摆正以便呼吸顺畅,跟着左手按紧孙大海肩膀,右手抓住他的手臂,一拉一送,喀哧一声响,登时将孙大海脱臼了的关节复了位。
复位之时骨头摩擦,又将孙大海痛醒了过来,他瞠目结舌张大了嘴巴,半天咿咿呀呀叫了两声,我奇道“你不会又失语了吧”但人体就是如此的奇妙而怪异,我一语成谶,孙大海果真又说不出话了
我既感诧异又感好笑,开口引导道“慢慢来,说,你好”
孙大海上下嘴唇一张一合,就如同口里含了一团抹布吐不出来,咿咿呀呀了半天,仍然徒劳无功。
我懊恼地道“我刚才要是不提醒你,也许你就一直能说话了,唉,都怪我。”
孙大海微微一笑,神情似乎在说“别责怪自己,反正我早也适应了。”
两人拿出干粮,填饱肚子,休息一会过了两,又驾驶汽车继续赶路,傍晚时分,到了天长峰下。
我昂头冲着山峰大喊几声,声惊飞了一群小鸟,伊莎贝拉放下电梯,接应我和孙大海上了山峰。
天堂寨里亮着电灯,小豆子孑然一人缩头缩脑,见我走进大堂,才飞一般的扑了过来。
我搂着小不道“给你介绍个好朋友,孙大海。”
孙大海和小不年龄相仿,两人在末世中见到同龄人,好奇之中又有些羞涩。
伊莎贝拉倒了两杯茶水,我端起一杯一口喝干,这才问道“李良他们还没有来吗”
伊莎贝拉摇摇头,苦着脸道“但愿李良大哥,能找若晗姐。”
天长峰上一下少了数人,落寞的气氛让人不安。
年月日。阴转多云。尸变五年零天
在天长峰上呆了两天,今天傍晚时分,山峰下终于传来李良等人的喊声,我连忙按下电梯接上几人,只见人人神情疲惫,衣服上鞋子上,甚至一张脸上都沾满了污泥。却不见周若晗三人。
李良神情沮丧地说“若晗他们三个,恐怕凶多吉少了。”
虽然早料到了这种结果,我一颗心还是沉到了海底,低声道“先吃饭吧。”
伊莎贝拉领着小豆子去了厨房,孙大海也跟了一起去。李良等人累倒在了沙发上,半响,凯瑟琳从裤兜里掏出一物,声音低沉地道“我们搜遍了天长峰周围的山林,就只找到了这只发夹。”
我接过发夹,见上面还有几根青丝,却认不出这发夹是周若晗还是小乔所用。
凯瑟琳道“这发夹我认得,是汉斯送给小乔的,我在一条小溪边捡到发夹时,上面还有一大缕头发,多半,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