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尸变一年零天
一觉睡醒,天也大亮。我走到卧室门边,曲指叩门,刚敲得两下,门便开了条小缝,推门进去,晏小雨却不在室内。眼见床边桌上有张便签,我心里突地一跳有话不当面说,多半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便签上写道“天哥,我知道你说得不错,末世危途确实不适合生养小孩,但你怎能体会到一个小生命被扼杀于萌芽之中的痛苦我心里实在太累,想暂时独自静静,放心,我会注意安全。小雨即日”
我拿着便签的手不住颤抖,真正领教到了男人和女人脑路的巨大不同,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看得到明天升起的太阳,又拿什么来保护未出世的生命
“傻瓜,真是被雌性激素冲昏了头脑。”我又气又急,忙操起突起步枪出门下楼。心想,以晏小雨此时的身体状况,她绝不至于拿自己的安危冒险,应该就藏在这条街上的某间屋里。
忽有想起,前天中午在搜查景秀小区时,她曾在一户人家的婴儿房里停留了很久,痴痴地抚摸着婴儿的毛线小鞋,十只**,就是去了那里。
一口气跑到景秀小区大门边上,街口的路障外突然传来一阵呦呦地鸣叫,我还未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动物的叫声,头顶上方黑影一闪,一只母鹿忽地腾到半空,一头栽在路障这边,紧随其后,五六头暴尸犹如四脚的蜘蛛,三窜两跳,凶神恶煞地跳将进来。
我吓一大跳,赶紧跑进小区大门,身后蹄声得得,受惊的母鹿竟然前脚赶后脚跟进了小区,我心里大叫“鹿啊鹿,你这是移祸江东啊”
在暴尸的追击下四条腿的动物都不一定能逃脱,何况是两条腿的人我心里明白,只有硬拼了
我一个翻滚躲在一张石桌后面,手中的突击步枪同时开火,一头暴尸当场爆头,又有三头直扑过来,眼角余光瞥到那母鹿,也被两头暴尸按在地上撕破了肚腹。
突击步枪火力再猛,电光火石间也杀不光疯狗般的暴尸,子弹乱飞中又有两头暴尸被爆头了账,后一头终于逮到机会,陡然跃起,尖利的爪牙在朝阳下闪着凌厉的寒光,刷地一下就到了鼻尖而我已经打空了一个弹匣。
千钧一发间,我猛一缩头,伴随着又一阵枪响,那暴尸突然从半空中摔滚下地,光光的头颅上破了碗大个枪眼,污血混杂着脑白几乎溅起了一人多高。
我一转头,只见旁边楼房的二楼窗户里,一乌黑的枪口正冒出耀眼的枪火,“突突”声中扑在母鹿身上的两头暴尸相继了帐,晏小雨俏丽而苍白的面容便出现在了窗户之中。
她微一露面便即转身,旋即冲下楼梯步跑来。我张开双臂迎上前去,两人紧紧地搂在了一起。
几声哀鸣传到耳中,转头看时,只见那肚破肠流的母鹿瞪着大大的眼睛,腹腔中伸出两条小腿,竟是一头还未出生的幼鹿
母死子亡,虽非同类,这场面也够震人心魄,小雨犹似感同身受,喉头咕噜一响,当场晕倒。
我急忙抱住晏小雨按压人中,不多久她悠悠地醒来,头一句话就是“天哥,咱们还是不要小孩了吧”
希望存在过之后再将之扼杀,远远比从来不曾存在过希望令人崩溃。
到防空地堡,小雨仔细推算,她怀有身孕也有四十七天,我听了暗暗心惊,以前看过一档女性节目,知道怀孕四十九天内就是使用药流的限定期限,超过这个时间,就只能手术清宫。丧尸乱世,人类都成了“濒危物种”,又到哪里去找医生帮忙
我心中暗叫侥幸,安顿好晏小雨后便匆匆翻墙去一墙之隔的医院找药。
药房里药架倾倒,各种药盒夹杂着玻璃碎屑遍地都是,就和那天那对末途男女引爆炸药后的爆炸场景相差无几,只不过空荡荡的挂号大厅里,群尸也走得不知去向。
但出乎意料的是,我跪在地上翻遍满地的药盒,竟然找不到一粒打胎药。我无意间一抬头,才发现对面墙上张贴有医院的简介,原来这里是专业的骨科医院。我大腿受伤时虽然在药房躺了一个晚上,却没有留意到这些细枝末节。
我失望地到地堡,安慰小雨几句不要着急,然后从指挥室里找来济城城区地图,查看之后发现近的人民医院就在离地堡三公里路程的解放路上,如果中途不出意外,那么多两个小时,我就算步行也能取药品了。只不过得等到太阳落山后,才能过去。
晏小雨病怏怏地躺在休息室的真皮沙发上,那母鹿惨死的情景仍然在她心里挥之不去。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真想狠狠地扇自己几个耳光。
好不容易挨到天黑,我带齐了武器弹药及夜视装备,在小雨款款地叮嘱下走出了地堡。
翻过路障行走一会,前面影影绰绰出现了三三两两的丧尸身影。白天,这个世界是它们尤其是暴尸的天下,只有到了夜晚,墨一般的黑暗才会让我们感觉到些许的安全,这对千百年来追求光明的人类来说,是不是有些讽刺呢
我躲闪着顺着奥体路向前,依次经过拓阳路建设路左转穿过经十路,再疾步跑过空旷的万泉广场,前面路口终于出现了解放路的路牌似乎天朝每一个像样的城市,都有将街道命名为“解放”的嗜好。
人民医院就位于解放路的中部。来到医院大门外,我正暗自庆幸这一路上有惊无险时,透过门厅玻璃,眼前一切顿时让我瞠目结舌,挂号大厅里满满当当尽是丧尸,在夜视仪的灰白影像里,群尸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