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伯手如闪电,已揪着荷包边际一根细绳从荷包内拉出一个小竹哨,他迅速看了一眼,低头喝问:“这是哪来的?”
眼底波涛翻滚暗黑一片。
兰兮心中骇然,一时也忘了起身,极快地思索过后,她淡然回视:“是长辈给的。”下一瞬,她的脖子已被扼住。“说,她在哪里?”桂伯手臂上扬将兰兮拖至跟前,狠狠逼视着她,满眼滔天的杀意喷薄而出。
司愈在那边拔凌霄草耽搁了点功夫,这时才飞扑而来,又不敢贸然动手,只硬生生停在三步外,紧盯着扼着兰兮脖子的那一只手,平声道:“桂伯,有什么事何不说清楚了再动手!”
“她在哪里?”
兰兮眼中浮出一丝水雾,她使劲眨眨眼,仍旧望着桂伯近在咫尺的脸,启唇:“她死了……”
桂伯猛地收紧手指。
兰兮醒来时,已躺回了霜院她自己的床上。
睁眼,看到端云坐在床边,脸色沉得要滴出水来。
“是……咳,咳……”
“先别说话!”端云低吼道,伸手扶起兰兮,又端了杯子送到她唇边,“先喝了,是蜂蜜水。”兰兮捧起杯子,端云也不收手,就那么执着杯,看她喝得一滴不剩,才将空杯子放回去,低首问,“现在好些了?”兰兮轻点了下头,低声道:“是你救了我?”
“你为何不早点出手?”端云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桂伯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确可以早些出手,可是她又想听听看桂伯与兰婆婆之间有何渊源,便忍了一忍,直到桂伯下了杀手才对他用了毒。
“暂时死不了。”端云赶到的时候,正看到兰兮与桂伯同时软倒,他一手揽了兰兮入怀,另一手劈了桂伯一掌,一不小心用了八成力道,若不是担心她留他有用,他非一掌劈到他死透不可!“你到底知不知道,再晚上一分你就没命了?”万一要是她下的那毒晚一下下再发作,那可怎么办?
“我算好了的。”鬼使神差的,兰兮又补了一句,“下次会再早些。”
端云盯了兰兮半晌,终是喟然一叹,“你呀!”臭臭的脸色终是缓了下来。
兰兮宛然一笑,忽然扭头四顾。
“找这个?”端云举起手,手中捏着一个淡青色的荷包。
兰兮拉出竹哨,还好,完好无缺。
“一个破哨子有什么好紧张的!”端云不以为然地道,眼神却很柔和。
这个哨子,是兰婆婆留给她的唯一的遗物。
兰兮轻轻摩挲着竹哨,这个哨子她看过无数次,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样式,真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一是很旧,竹子颜色已变得极深,二是哨子顶端刻着一个小小的图案,像是一朵花,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称得上记号的东西了。
“给我看看。”端云伸出手,指如修竹,掌心莹白,兰兮看着不觉呆了呆,端云悄悄勾唇,自她手中取过竹哨,细看几眼,视线便落在那个花形图案上,眉头不觉蹙了蹙,“这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