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于天际,天幕繁星璀璨,星罗棋布绕与明月周围,空气中夹杂了栀子花的清香,被月光一照,更显幽静神秘。
黑影掠过一座座屋顶,穿梭在山峦古树之间,行至半山腰后,忽的停下。
沈冰诺从幕玹锦怀中探出一个头,她看看四周,四下人烟稀少,一片漆黑,仅看的清月光照射之处的景色。
她小声问道:“幕玹锦,不是说去凑热闹吗?你带我来这人迹罕见之地,做甚?”
幕玹锦低下头,在她耳畔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沈冰诺的耳朵上,她只觉热的慌,瞬间红了耳廓,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嘴巴却被他捂住了,她抬眼看他,就见他将修长的手指压在嘴上,做了个“嘘”别说话的动作,美色当道,沈冰诺觉得自己不仅仅是耳朵赤了,连脸都红了。
忽然,树下传来了一阵沙沙声,这才分散了沈冰诺的注意力,她侧目瞧去。
两个人影从黑暗处转出,使得沈冰诺能清楚的看见来人,她瞪大眼睛,满目惊讶。
赵……赵清雅和意蝶!
“二夫人。”意蝶抬了抬下巴,道。
赵清雅冷冷一笑:“如真这胆子是大了,见到本夫人也不行礼了。”
“咯咯咯,”像是听到了笑话,意蝶笑的花枝乱颤,“我叫你一声二太太,已经是尊敬了,还想让我给你行礼?实属做梦!”
“你……枉我过去待你不薄。”赵清雅气结。
“待我不薄?呵,真真好笑,待我不薄还任由幕老太婆将我关入水牢,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
“二太太,你什么心思我不晓得?还好我意蝶福大命大,才熬了过去,否则!再则,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自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怪得了别人?别忘了,今日若不是我装疯卖傻才没将你供了出来,你不跪下来感恩戴德就算了!有什么资格怨别人!”
赵清雅被她这么骂,自知有些理亏,咬碎一口银牙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咽:“你什么时候走?!我可不希望日后再出什么事端。”
“二太太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主上令我近日了结幕府事端,我定不负所望。”
“既然如此,那我静候佳音!”赵清雅愤恨的剐了她一眼,眼看时辰不早了,也不愿多与她废话:“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免得惹人怀疑。”
说完,也不等意蝶答话,就扭着腰肢步入了黑暗中。
意蝶看着她的身姿,不屑的撇撇嘴,老妖婆。
而后,不知为何她也不急着走,沈冰诺疑惑的看向幕玹锦,幕玹锦朝她摇摇头,也不放开那只捂着她的手,沈冰诺心下明了,怕是还有人要来。
果不其然,约摸一盏茶的时间,一个看不清模样与身形的人从树林深处走出,不,准确的说,那人并不是走出来的,而是用内力平移至意蝶面前的。
来者手持一把十二骨的黑色折伞,伞面绣了大朵红色的曼珠沙华,伞的四周是黑纱垂落而下,罩住了他整个身子。
看到来者后,意蝶收起表情,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朝那人跪拜道:“参加主上。”
“起来吧。”那人道。
他的声音是参杂了男声和女声的双声道,让原本有些侥幸想要听声辩性别的沈冰诺大失所望。
“不敢,奴未能完成主上交代的任务,还请主上责罚!”
“罢了,本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怪那赵清雅自诩聪明,实则蠢货,这些日子在幕府辛苦你了。”
“能为主上效劳,奴感到荣耀至极。”
他上前至意蝶身旁,隔着那层黑纱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吧,父亲还在等你回去。”
“是。”
话语一落,地上再不见二人身影,仿佛刚刚那景象如梦似幻。
风掠过树梢,带来了树叶的低语,山花淡淡风卷尘香,缓缓摇曳随之起伏,夜间的露珠,在月光的折射下更显晶莹。
幕玹锦抱着沈冰诺跃下树枝,放下她后,又细心的将她罗裙上的皱褶抚平。
“意蝶竟然另有主子?!”沈冰诺惊呼,“这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还有你怎么知道他们今晚会在这里见面?!对了,那个意蝶真正的主子是谁啊?”
不怪她问着一连串的问题,实在是心里疑问太多。
“意蝶另有主子,是我一年前无意间知道的,至于今晚,是赵清雅去水牢提意蝶的时候,我让影卫跟着的,所以才探出她们今晚会在这里见面,至于那人会不会来,则是我自己赌的一把,没想到赌赢了。”
幕玹锦笑笑,摇头晃脑的样子像个得到糖葫芦的小孩。
“一年前?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听沈冰诺这么一问,幕玹锦收敛了笑容,蹙眉,他微微摇头:“不知道,这一年里我一直探查他的行踪,但是失踪是来无影去无踪,没有半点线索,我也从未与他正面交过手,亦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那他是幕府里的还是外人,也不知道了?”
“恩,意蝶在做你丫鬟之前,原先本是老夫人的一等贴身丫鬟,伺候老夫人也有八年了,老夫人对她一向信任,能在老夫人身边安插眼线,想来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到。”
“老夫人很信任意蝶?”
“很惊讶是不是,”幕玹锦苦笑,“意蝶跟在她身后八年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则就是一个畜牲还要为它落几滴泪,何况是人,可最后意蝶还是落得个丢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