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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奈奈如遭雷劈,泪珠更加汹涌,死死揪着萧廷琛的袍裾,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萧廷琛对她已经不耐烦。
他本来就不是会怜香惜玉的男人,见南宫奈奈的眼泪弄脏了自己的袍裾,于是一脚将她踹到旁边。
吴嵩立刻叫两个太监把她拖走,南宫奈奈却不停挣扎,双手死死抠着泥土,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她眼眸血红,嗓音嘶哑声色俱厉:“萧廷琛,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发妻,你废我后位,会遭天谴的,你会遭天谴的!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就没有弱点吗?!你以为你把我贬入冷宫就能高枕无忧吗?!你的弱点就在冷宫,我要你后悔今天的抉择!”
萧廷琛以为她说的弱点是薛程程,于是不以为意地冷笑,压根儿就没把她的话放心里。
说起来,他很乐意看薛程程和南宫奈奈狗咬狗。
只是坐在席上的苏酒却无法淡定了。
笼在袖中的双手悄然握紧,她死死盯着被拖下去的南宫奈奈,心底浮现出怀疑。
难道……
南宫奈奈已经知道了燃燃的身世?
她要对付燃燃?!
虽说南宫奈奈大势已去不足为惧,可疯狂起来的女人从来都是最可怕的,不知道薛程程是否能好好保护燃燃……
她正琢磨着回宫之后想办法把燃燃接到身边,宿润墨突然开始当众宣旨。
说的是武安侯谢容景私通后妃,圣上念在他多年为国征战的份上饶他性命,只是要廷杖三十流放北疆。
宣读完圣旨,满场哗然。
花月舞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不可能!侯爷怎么可能私通后妃?!他,他都默许了要与我成亲……”
不止她怀疑,其他官员和家眷也满腹疑虑。
满场都是议论,萧廷琛仍旧坐姿慵懒,等到那些议论声渐渐平复时,才漫不经心道:“朕亲自率人捉拿的谢容景,难道还能有假不成?北才人,你说呢?”
所有目光都落在苏酒身上。
少女端坐在阳光下,后背却渐渐起了一层凉意,犹如覆着薄薄的冰霜。
她对上萧廷琛冷冽幽深的视线,脑海中浮现出谢容景的模样,半晌说不出话。
将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压了又压,她才晦涩道:“……他,想劫走我。”
场中更加寂静。
花月舞陡然尖叫:“北星儿,本小姐要撕烂你的嘴!你这贱人不守妇道勾引谢侯爷,却在这里说什么谢侯爷与你私通,你还要不要脸?!”
她猛然扑向苏酒,尖利修长的指甲不顾一切地挠向苏酒的脸!
千钧一发之际,玄色身影掠过,萧廷琛将苏酒牢牢护在怀里。
宽袖拂向花月舞,她整个人狼狈地跌倒在地!
苏酒双眸幽深,小脸清寒。
她盯着花月舞,唇畔忽然绽出一个冷笑,“花二小姐似乎很仰慕谢侯爷?可惜谢侯爷偏偏要被流放北疆鬼狱。你若真心爱他,不如随他一道前往鬼狱,也好将来照顾他。”
如果花月舞当真应下,那么她敬花月舞是个痴心人,她甚至愿意缓和与她的关系。
否则,她也不过只是爱着谢容景的皮囊和权势,不值得她苏酒放在眼中。
花月舞嘴唇翕动,眼神里多了些犹豫和躲闪。
她可是花家二小姐,金枝玉叶贵如公主,虽然仰慕谢容景,却也不能抛下锦绣富贵,随他前往鬼狱那种森冷阴寒鸟不拉屎的地方……
见她久久没有说话,苏酒嗤笑出声,带着几分轻蔑。
她转身抱住萧廷琛的劲腰,“政事可都处理好了?我有些乏,想回营帐休息。”
萧廷琛摸了摸她的脑袋,示意白露和霜降先带她回大帐。
大帐寂静,外面把守着许多禁卫军。
苏酒刚端起一盏茶,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从屏风后走出。
裴卿城提着鸟笼,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他仍是冷肃模样,肌肤冷白阴郁,脸上朱砂纵横,瞧着怪瘆人的,但许是被苏酒收服的缘故,终究比过去要柔和两分。
他手里还拎着只黄金蛇鸟笼。
抱着脚丫子坐在鸟笼里玩耍的宝宝,可不正是苏燃!
苏酒愣住,一盏茶险些摔到地上。
她急忙上前,“你怎么把燃燃带到这里了?!”
裴卿城声音嘶哑难听:“颜鸩和南宫奈奈都托本王带他出宫,一个想把他当成哄你离开长安的诱饵,一个想把他做为威胁萧廷琛的筹码。只可惜,本王谁也不愿给。”
苏酒倒是没想到裴卿城竟然会站在她这一边。
她把燃燃抱到怀里,认真道:“多谢你。”
“你让南疆起死回生,让我们可以踏足别的国家,是我们的恩人。”裴卿城收了黄金蛇鸟笼,“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廷琛确实比颜鸩更适合你。”
苏酒见他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不禁问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回南疆。”裴卿城摸了摸黄金蛇铸造的手臂,“如果她愿意,本王可以带她一同回南疆。”
苏酒知道他嘴里的人是南宫奈奈。
可南宫奈奈心比天高,又怎么可能甘愿退出这场权力的博弈。
她没说什么,朝裴卿城笑笑,“祝你好运。”
裴卿城走后,苏酒低头逗了会儿燃燃。
小家伙九个多月了,养得白胖可爱,像是个软绵绵的福娃娃,黑曜石似的眼睛睁得圆啾啾,软软糯糯地唤她“娘亲”。
苏酒替他整了整衣襟盘扣,薛程程极宠爱他,连盘